那男子分明就是女扮男装的江晚棠。
她这会儿,不是应该
是了,如今能从姬无渊屋内出来的人,除了江晚棠还能有谁?
白微微看着江晚棠身上的男子衣着,脑海中突然就闪过当初姬无渊给她准备的粉色衣裙,以及在每每在遇到刺杀时都将自己带在身边的种种画面
她以为江晚棠穿男子粗布衣裳,是因为姬无渊没给她准备衣物;
她以为遇到刺杀时,姬无渊都将她带在身边,是因为在意她,要保护她;
她还以为姬无渊丢下江晚棠独自带她去明州,是因为在他心里,她的命比江晚棠更重要;
白微微突然发现那些一直想不通的事,原来早就有迹可循。
可她就因为暗自得意,全部忽视了。
好比,江晚棠身上的男子衣物很合身,比起姬无渊给自己的那些不合身的粉色衣裙,就像是特地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还有虽然姬无渊一直将她带着看似是保护,可其实呢,她这一路身上受过的伤不在少数,好几次险些小命不保,最后就算是侥幸保住了一条命,可却也因此毁了容貌。
一路风餐露宿,提心吊胆,惊心动魄,危险重重
反观江晚棠呢?
她安安稳稳,毫发未伤。
原来,他本就是故意的
而他做这些的目的,纯粹就只是为了保护江晚棠。
距离很远,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姬无渊的周身都泛着柔和的光,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尊贵又耀眼。
白微微震颤的看着,一双眼眸通红,血丝遍布,看着男子装扮的江晚棠气恼的被眉眼温和的男人抱在怀中,后者贴着她的耳畔说着些什么,大约是哄慰的话,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与她见过,所有模样的姬无渊,天差地别。
这是白微微第一次知道,原来帝王的恩宠还能是这样的。
那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望的,是帝王姬无渊完完全全的纵容和偏爱。
几乎是同一时刻,白微微的脑海中就浮现出姬无渊对着自己冷血凉薄的模样。
心痛到快要窒息
原来,爱与不爱,竟是如此的明显。
可凭什么,江晚棠的苦难,要她来承受。
白微微捂着自己受伤的脸,心中,突然就有了浓烈的恨。
她好恨啊!
白微微死死咬着下唇,贝齿将嘴唇生生咬穿,渗出血迹。
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过锥心的痛。
下一刻,她被暗卫死死的按在地上,再无法动弹。
被强行拖下去的那一刻,白微微泪眼迷蒙的看着姬无渊的方向,眼泪歇斯底里的流。
她脸上的白色裹伤布,晕染开一片红色的痕迹,显然是伤口裂开了
可白微微就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她哭着哭着就笑了。
一边笑,一边眼泪不停的流。
又哭又笑的白微微,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彼时,姬无渊已经带着江晚棠来到了山脚下。
江晚棠看着眼前看似平平无奇的马车,再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前坐着的那位古铜色皮肤,身着浆洗到发白的粗布衣衫,带着补丁的车夫,神情若有所思。
她知道,这车夫是暗卫乔装的,她也知道这看似空荡荡的马车周围,暗处隐匿着许多暗卫。
一旁的揉了揉她的头,好笑的问道:“怎么了?”
“不是急着出发吗?”
江晚棠抬眸看着他,顿了顿,才道:“陛下是要随我一同前往?”
“嗯。”姬无渊的眼底蕴了一点笑意。
“可是,你体内的伤”江晚棠表情凝重。
“不碍事的”姬无渊笑了笑,微微弯下腰平视着江晚棠,散漫温柔的语调:“我说过,分别之后,不会再让棠儿一个人。”
“只是此行,我的行踪恐有不便,要委屈棠儿了”
江晚棠怔了怔,还未反应,姬无渊便已经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内部装饰低调华贵,锦缎铺就的软塌柔软舒适,随着姬无渊的一声令下,马车快速往常州驶去。
一路上,不断有暗卫将来自各方的密信送入马车内,而姬无渊也没闲着,一路都在处理公务。
他将之前收到的那些与云裳有关的密信,全部交于了江晚棠查看。
一长摞的书信,江晚棠看完才知从云裳失踪的这几日,他竟做了这么多
可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云裳的消息。
江晚棠看着看着,脸色愈发凝重起来,几乎整个常州里里外外都快翻遍了,都未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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