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烛明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楚了。
周围的将士包围了首辅府一整夜,雪盖了满头,其实是颇有怨言的。
且他们原本是江云浦的亲兵,昨夜却被大将军突然调用,首次调用就是罚站,江良光此举,非常不得军心。
将士们对了对眼神,都觉得虞烛明说得在理。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魏帝醒了。
不知这人是哪边的,总之他大声说出这句话时,虞烛明有一刹那是想笑出来的。
不过那样有失形象……虞烛明抿了抿唇,最终是强压着大笑的冲动,微笑着问:“大将军,陛下现在才醒来的话,大将军又是奉了谁的命令,前来围我首辅府呢?”
江良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好一个伶牙俐齿!若非虞烛明一直用言语拖延时间,这时候他已经可以带人进去首辅府了。
刚刚那声通报声音大得吓人,虞烛明那句问话也故意放大了声音,这会儿就有路过的百姓驻足看热闹,指指点点的无非就是江良光如何如何离谱这样的话。
江云浦将手搭在江良光的肩膀上,目光依依不舍地从虞烛明身上挪开,他对江良光说:“叔,该收手了。”
江良光闷闷地哼了一声,便自己走了。江云浦喊了声“撤”,将士们如释重负。
江云浦留下了刚刚大声报信的兵,同为首的士兵低语了几句,那人显然面露喜色,之后就带着兵离开了。而大声报信的兵,将调任到定北王府轮值。
虞烛明唤来了家丁,首辅府大门重新打开,守在内门的虞成怀就看见了江云浦在一旁,垂眸等着虞烛明走至他身边的情景。
那样的目光,分明不似两人感情不和。
“跟我回王府吧,我来给你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江云浦这样说。
虞烛明回头望了眼首辅府,沾了雪水的建筑,虽然至建成起不到五十年,却透露着一股沧桑。
接着她看见了虞成怀,虞成怀只觉得如果眼神能说话,那虞烛明一定是在说,你为何如此怯懦。
——
去到定北王府时,虞烛明困倦得厉害。方才应付江良光已是耗尽身心,又通宵了一整夜,沾了榻就睡着了。
江云浦本想帮她脱去外衣,好让她别睡得这么难受。又担心虞烛明睡得浅,这样会被吵醒,于是只帮她把鞋子除下,又去找了套新的被褥给她盖上。
这小榻原是江云浦还未复明时设在他卧室的,以供虞烛明休息。复明之后,虞烛明与他能做的事情多了,确实不怎么午休,这小榻其实空置了许久。
如今见她睡在小榻上,睡颜却不太安稳,想来是因为昨夜没少惊慌,因此做了噩梦。江云浦便在屋里燃起炭火,又找了本书看,坐在虞烛明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力量传给她。
东拾本想给他呈来早膳,把门开了条缝就见江云浦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东拾便退出去了。
炭火夹杂着熏香的味道其实很好闻——总之虞烛明是这么觉得的。她悠然转醒时,江云浦仍握着她的手。
外面没有声音,天色淡淡的,想来是又下雪了。
“醒了?”江云浦见她睁开眼睛,就问。
虞烛明头有些痛,她往常睡不着时就会有这个毛病。撑着身子起来,肚子又冒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咕”叫。
“看来是饿醒的。”虞烛明莞尔,同时又有些懊恼,她竟在江云浦身边毫不设防地睡去了。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被褥,还有脚上已经被脱下的鞋子……
其实他是值得信任的,虞烛明这样对自己说。
见虞烛明笑了,江云浦就把书收了起来,“想吃点什么?我差人出去买些。”
“大将军可解了禁市的限令了?人家可不敢开市。”虞烛明笑着说,实际上两人都明白昨夜谁都不好过:此时两人距离很近,虞烛明能看见江云浦的眼底同样有乌青,想来是他也彻夜无眠,只不过他皮肤颜色并不是那种病态的白,所以方才日光之下,她才没看清楚。
“陛下都醒了,他也不敢胡来。想来刚才走得这么快,就是要回去同陛下解释的。”江云浦解释说,一边帮虞烛明整理乱掉的头发。
虞烛明掀开被子,室内虽有炭火供暖,却还是有些寒意的,她就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她带着歉意说:“你的狐裘,我今日没敢穿出来。”
江云浦:“无碍,我还有多的给你。”
虞烛明:?
这话倒不是虚言,江云浦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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