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拿着的手电从我脸上扫过。
他惊讶地道：“彬子，你的表情怎么那么难看？”
包子拿着红绳在我面前摇晃，“这玩意是有什么讲究吗？”
我强行镇定下精神来，对包子道：“我们捞尸人的规矩，红落不捞尸。”
包子纳闷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掉头回去？”
我倒是想回去，可是我们根本回不去了！
“彬子，你怎么哑巴！平日里不是挺能说的吗？”包子还想活跃氛围，打趣道，“你不会是吓到尿裤子了吧！”
换做平日，我怎么都要回怼上两句，可我现在根本没那个心情。
我的一言不发，让包子也感觉到了不妙，他用很严肃地语气道：
“彬子，我们该不会遇上什么了吧！”
我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盯着河面。
包子被我的沉默弄的很不自在，对我喊道：“彬子，往回划！”
我拿住竹竿的手都在颤抖，往回划，说什么玩笑话呢！我上了竹筏之后，有划用竹竿撑过竹筏吗？
一次都没有，我上了竹筏，刚系好红绳，正准备动身红绳就掉了，等我想要回头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我已经到了河中央。
这么热情好客的水猴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师傅也没和我说过这种情况怎么解决啊！
跟着师傅捞尸这三年，我基本就没遇到过离谱的事情。
现在想来，谁敢在师傅面前冒头啊！
师傅外出来了，什么魑魅魍魉都跳出来了，就他喵的以为我好欺负吗？
干！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好欺负！
就在我愣神之际，包子抢过了我手中的竹竿，他将竹竿插入河底，双臂用力，向这河岸撑船。
包子面容狰狞，牙关紧咬，明显是用了吃奶的力气，可竹筏依旧纹丝未动，反而是撑船的竹竿弯曲了，快四十度了。
我走到包子的身边，抓住包子的手，冲着包子摇头，示意包子别挣扎了。
包子愣神地看了我一眼，神情紧张地问道：“咱，咱这是……”
我点头表示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按照李清洛和我说的，和河底下的是她的尸体。
这件事，我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
从第一次河李清洛的接触来看，李清洛是水猴子不假。可正常来说，水猴子上岸之后，便会失去力量。
李清洛却不是这样，她的存在违背了常理。
我在医院修养那段时间，就曾问过师娘有关水猴子的事情，从师娘那里得知，水猴子和一般的鬼魂不同。
正常来说，人死之后，肉体和灵魂分别，尸体归尸体，灵魂归灵魂，二者成了有联系的独立个体。
就拿在陈家村的事情来说，尸体成了僵尸，但灵魂化作了厉鬼。
水猴子不同，水猴子尸体和灵魂被紧密的连接在了一起，尸体像是一座监牢，将灵魂牢牢锁死在了水中。
一般来说，水猴子的冤魂只能离体不远，并且不能离开太短的时间，原理大致像鱼不能离开水太长时间，否则就会窒息而亡。
可李清洛的情况，完全不同。至少她在和我相遇之后，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水猴子了。
第一次相遇时，我还记得酒店的工作人员，看我就像是看傻子，我和李清洛的聊天，在他们看来就是自言自语。
可之后的相遇，是在大白天，双双还见到了李清洛，还有饭店的时候，包子和其他的路人都见到了李清洛，还都是大白天。
这种种的不寻常，都说明了一点，李清洛已经不是水猴子，水里的尸体对她而言已经不是约束。
可她依旧让我来捞尸。这里面摆明了就是算计。
这让我想起了陈富贵。
尤其是竹筏自己往河中间移动，这让我心里多了一个猜想，有人在向我求救。
为了验证我的这个猜想，我从捞尸袋里拿出了白氏契约。
我右手拿着白氏契约，闭目凝神，等待着那东西主动找上门和我沟通。
河风吹得我的手指尖微凉，我脑海的深处，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难道是我猜错了？
包子也在这个时候向我问道：“你在干嘛？”
我大致解释了一下，现在可能遇到的情况。我这话说完，包子明显的不相信。
觉得我在编故事。
包子自顾自地拿出手电筒照向了四周，并没有发现尸体。
“彬子，你说的尸体在哪里？”
我也是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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