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有,我不敢,我也不会的!”张宇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枝桠,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仿佛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是不敢想了,还是不敢表现出来了?”王春花步步紧逼,犹如饿虎扑食,趁着他心智薄弱之时,直击其要害。
她要让他明白,他那异想天开的念头,在这个年代是多么的离经叛道,有多幼稚。呵!
“是不敢想了,娘,我改,我一定改!求娘饶了我吧!娘!求您了!”张宇紧紧抓住王春花的袖口,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着。
“老二,娘不怪你,也不怨你,是爹娘无能,没有给你一个好出身!”
王春花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张宇,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娘给你机会,你要想清楚了,想跨个门槛(换爹娘的意思,一个地方的方言。)娘同意!只今天这一次机会!”王春花说完,看向大儿子张成。
“老大,你弟弟是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考量,娘尊重他的选择,也希望他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任。”
王春花轻轻拍了拍张成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你虽是大哥,弟弟们没有教育好,但这并不是你的责任。是爹娘无能,不能怪你!你无须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娘应该感谢你,帮爹娘教育,照顾弟弟妹妹们!”
张宇弓着腰,如同一个卑微的弱兽,细细聆听着娘跟大哥的谈话。
他的脑子里仿佛有一群小人在争吵不休:娘说要自己选择,要自己想清楚。想清楚什么?
“娘怎么会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啊?难道是因为其他原因吗?娘的改变也实在太大了些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娘又为什么会对大哥说出那些话来呢?还说要感谢大哥,不是爹娘让大哥帮忙照顾自己和弟弟妹妹们吗?可是,这不就是身为兄长的责任所在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自己同样也是哥哥呀,自己也理应去照顾好弟弟妹妹们的啊!”这是娘跟自己说过的,而且爹在临终之前也曾经这么说过!各种各样的疑问充斥着他的脑海,吵得他的脑袋好似就要爆炸开来一般!
“是啊!自己真的好累啊,自己有着弟弟妹妹们需要照顾,自己还有娘需要照顾,他们全都需要依靠自己。就连妻子和孩子也同样需要自己,自己是他们唯一的依靠。凭什么?”
“那我呢?又有谁能够来照顾我?谁才是属于我的依靠呢?”张宇的脑子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情不自禁地大声吼叫起来。
这声音如同受伤的猎狗一般,震得屋内的几个人都是一阵惊愕。
王春花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神经质的男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疼惜之情。
她知道,这个孩子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期望,内心深处渴望着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却又感到力不从心。他对自己有着极高的要求,同时也深知自身能力的局限,这种矛盾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折磨之中。
张宇太想改变现状了,他希望能够改变一切不如意的事情,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成为家人可以依靠的支柱。他渴望拯救父亲、母亲,给予他们更好的生活条件。然而,没有人教导他应该如何去实现这些目标,他只能独自一人在艰难的道路上苦苦摸索、挣扎。
作为一个普通百姓家庭出身的孩子,张宇并没有得到过,来自父母或其他人的宝贵经验和指导。他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个脚印地试探前行,不断遭遇挫折和失败。当一条路行不通时,他便开始寻找其他的方法走捷径。
无论身处何时何地,人们总是想要寻求快捷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目标。而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会面临更多的风险和诱惑。张宇也不例外,他试图寻找捷径,但同时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荆棘密布的沼泽。
王春花抓住张宇的手,入手一片冰凉,王春花控制不住自己轻轻揉搓起来,想给孩子一点温暖。
张宇似有所感,抬起头来直视自己娘,娘的眼睛里没有了冷意,这一刻,娘的眼睛里都是温暖与疼惜。
“老二,你想好了没?”
王春花轻柔的拍着他,看着他眼睛,轻轻的说着“娘尊重你的选择!”语气中都是坚定与鼓励。
“娘!我……我可以吗?”张宇眼神怯懦地看着王春花,此刻已然没了白日里的风光霁月,犹如被捆住四肢的野狗,内心犹豫不决,又惊恐万分。
自己是想入赘钱家的,岳父岳母也答应了,但要自己跟张家断绝关系。
可他深知这是不可能的,以母亲的性子,铁定要闹的满村皆知。最后自己也得不了好,所以才拖到现在。
岳家没有男丁,自己去了就是继承人,而且月娥也为自己生下男丁,自己只要点头,钱家的一切都是自己的。
只是今天实在是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娘已经猜到了,还说要尊重自己的选择。他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自己心神不宁,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娘现在变得太睿智了,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准备的!果然知子莫若母。
张宇心里乱糟糟的,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他想到美丽善良的妻子,还有一对可爱的孩子。但现在,他却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矛盾。
他知道,如果他选择入赘钱家,就意味着他要离开自己的亲生父母,离开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虽然钱家很有钱,但他还是会想念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而如果他拒绝入赘钱家,他又觉得对不起妻子和孩子,他们会因此受到伤害。
张宇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迷失在森林中的羔羊,找不到回家的路。他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瞒着娘这件事情,如果早点告诉她,也许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办了。
他默默地跪在那里,心里翻江倒海,却始终无法做出决定。他知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他必须尽快做出选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他的思绪依然混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要是之前自己肯定能瞬间做出决定;可现在的娘,可不得了,新农具,村里的豆腐作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代表着张家跟三合村要起来了。自己又舍不得了!可钱家那么大的家业自己也舍不得!
王春花看他犹豫不决,给了最后一锤,“族老跟村里娘会解决,你自己做好决定就行,今日你哥哥与弟弟都在呢!娘不会说话不算话!”
张宇眼眸瞪大,细长的眼尾被拉起,竟与张老大几人眼睛如出一辙,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母亲,似乎想要确认刚才所听到的话是否真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娘……娘,可以吗?您说的这些,都是认真的吗?”
王春花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她缓缓说道:“是的,老二,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话。
但是,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一旦你做出了这个决定,就绝对不能反悔!从今天起,你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张家的一切荣耀和耻辱都将与你毫无关系。同样的,你的一切行为也将与我们张家以及整个三合村毫无瓜葛。”
张宇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暗自琢磨着母亲所说的话。
最后,他还是觉得需要再仔细考虑一下,毕竟这是人生中的大事,万一将来后悔怎么办?
于是,他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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