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本该是踏实修炼的时间,玉穹麟没有出门的打算。他担任柳家客卿(打手)的这些天,只要柳老爷没要求,就只窝在柳家为他准备的客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契约期满,拿了报酬走人。
所以,就算是带队把同校同学捉拿归案,玉穹麟也没纠结此事,照例维持着原有的生活。
直到他逮住一个要往柳老爷房里窜的无礼之徒。准确来说,那是一对双胞胎,他们喊着什么“我们可是外公的孙子”,口中尽是刁蛮之词,让他想起了入狱的温蒂·沃尔夫冈,顿时就有些不爽。
所以,在柳老爷让他住手后,他也没第一时间离开,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柳家的仆人们谁也不敢过问,只当这位特等客卿是得到了老爷的默许。再说了,这位玉公子可掌握着雷霆之力,也是天眷的宠儿呢!可不敢招惹!
于是,玉穹麟听到了屋内毫不掩饰的对话:
那对双胞胎说:“外公,温蒂怎么就这么死了?可我们还没报仇呢!”
谁死了?那个野蛮粗俗的沃尔夫冈?不可能。玉穹麟轻蔑地想,她可是史莱克的学生,怎么可能被这群乡野魂师轻易杀死。
接着柳老爷又说:“由你们动手,破绽太大,就让她烂在甲卯矿坑,等官府去查就好。”
“……”玉穹麟听得稍微仰起了下巴。
双胞胎还像抱怨一样说道:“不成,我们才不接受!外公你出尔反尔!”
柳老爷好像也有点无奈:“洛儿,榭儿,这沙城未来都是你们的,想要什么都来日方长,不用急于一时啊。”
其中一个情绪很激动似的:“没能亲手处理她,我难解心头之恨!”顿了顿,又道:“外公,温蒂她,是不是有个爹来着?”
那声音异常阴冷,让玉穹麟的眉头又皱了皱。
他想起独孤远,这家伙平时刻意亲密得惹人生厌,然而真正令人反感的,是独孤不时露出的毒蛇真容,跟这对双胞胎显露的阴毒如出一辙。
房里沉默了许久,柳老爷还是妥协了:“那你们去吧,我给你们派几个人,处理成青龙帮灭口就行。”
没一会儿房门就被兴奋地推开,沙城未来的年轻主人们欢笑着跑了出来。看见光明正大听墙角的玉穹麟,弟弟愣了愣,哥哥咂了下舌,拉着弟弟跑开了。
玉穹麟则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反应,他垂下眸子,似在沉思。
没一会儿,又是一群人进进出出,场面一度十分嘈杂。最后一位走出房的男人身穿昂贵的绸缎衣服,面相棱角分明,看起来四五十岁上下,正是柳家当代家主,柳符尽。他看到跟柱子似站在门口的玉穹麟,犹豫了好几秒才开口:
“玉穹麟大人,您在这里做什么?”
“不关你事。”玉穹麟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柳符尽瞪着他离去的背影,扭头问房里端坐着的柳老爷:
“父亲,您竟然放心让这种底细不明的人走进柳宅?他不知在外边站了多久,又听了多少!”
柳老爷——柳云启今年已七十高寿,须发尽白,面目和善,看上去跟精神点儿的普通老人没什么不同。他语气平和:“有什么关系?符尽,我告诉过你,这玉公子到底和我们是一类人。既是一类人,又和我们签了契约,就不会阻挠我们,放心就好。”
“他?他看起来无欲无求的,都不像个人!”柳符尽快速转了转眼珠子,“父亲,知情者还是越少越好啊……”
柳云启摇摇头:“那玉公子若是没有所求,怎肯自降身段做柳家的客卿?他只是不屑于去计较罢了。
“我说他跟我们一样,是指他明确自己的身份,不会和贱民们同流合污,又和我们没有利益纠葛,自然不会敌对。还有……”
他抬眼看儿子,像看一个屡教不改的顽童:“要是对玉公子做什么,先不说你能不能留全尸,怕是整个沙城都要遭殃。
“看不顺眼谁就要除掉?你多大个人了,脑子还比不上洛儿跟榭儿!”
一听到慕家双子的名字,柳符尽憋红了一张脸:“儿不敢……但,他们俩不也招惹了青龙帮的少当家吗?”他转转眼珠子:“我都听说了,他们还要收拾那少当家的爹……要是造成了什么纰漏……”
柳云启“哼”了一声:“一个猎人和玉公子能是一回事吗?就连两个小辈的眼光都比你强,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
柳符尽还想说什么,柳云启已经像所有吵架上头的老人那样一砸拐杖:“我跟你说过!让你做所有事前都三思,你三思过吗!
“你要是动过脑子,为什么会杀了柳二?就连杨家都不放过!你怎么不想想自己造成了多大纰漏?!”
他指着儿子脑袋破口大骂:“你现在看起来相安无事,柳家看起来相安无事,是因为你老子我兜着!再多嘴就给我滚出柳家!杨曼婷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在七十岁老爹的指责下,柳家的家主灰溜溜地跑出了厢房。
……
回到现在的甲卯矿坑。
柳老爷还不知道,“不会和贱民同流合污”的玉穹麟已经逮到了马匪中唯一逃出的精神系魂师,听她把前因后果全部讲了一遍。
“所以,温蒂·沃尔夫冈没死,”玉穹麟拣出重点,“李诗棠也跟她在一起。她们还合力杀了马匪。”
黑袍人眨了眨眼睛:“还有青龙帮的……”
“其他人吗?不重要。”玉穹麟已经转身欲走,“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你走吧。”
黑袍人连忙叫住他:“玉穹麟大人!我还有一事相求!”她指了指周边地上的焦尸,“为什么要杀掉这些人呢……?”
玉穹麟瞥了她一眼,平淡道:“他们是柳家派来的探子,过来截杀你们这群逃出矿坑的人——你好像很意外?听你问我的话,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丢下这段话,兀自离开了。
那黑袍人呆立在原地,翡翠色的眼眸控制不住地颤抖。她掀开袖子,看着手上零落分布的红色疮斑,终是闭上眼睛,双手交叉,紧紧抓住了裹住全身的黑袍。
……
甲卯矿坑,马匪窝点内。
温蒂和三当家顺了两根马匪的火把,调查着窝点内的大小设施。如果说这整个洞窟是一个大房间,那么这“大房间”里还分布着一些不规则的“小房间”,这一个个“小房间”才是马匪们日常生活的地方。
三当家庞克在又搜查完一个洞窟后,对温蒂道:“少当家,这里又没钱,又没粮食和水,连女人也没有,看着不像马匪的老窝啊。”
温蒂睨他一眼:“前三个我都能理解,女人是为什么?”
……庞克的小眼睛快速眨巴几下,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差点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您没见过马匪的老巢,所以不知道……”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像是要思考措辞,“那群马匪抢劫后,一般都会绑走女人……唉,男人就这点追求,吃饱喝足赌完博后就要睡女人……更别提那帮畜生一样的马匪了……”
温蒂若有所思地“哦”了几声,又上下扫了眼庞克:“那三叔,你也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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