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御颔首：“已经交了，镇南侯府出事那日，当是因为这名单被叫进的宫里。”
跟着一笑：“顾小姐真是忧国忧民啊，真看不出一点定婚新喜的模样。”
顾云眠微微诧异，这还是这位爷第一次跟他提宫里的相关消息。
直接忽略凤翎御的打趣，试探性的开口：“宫里那边是什么情况？”
凤翎御：“陛下的意思和你差不多，只是事情出了意外，有人对镇南侯动了手。
至于是谁，如今还在查。”
顾云眠听得这里，眸光微动。
知道事情如今差不多是这样僵持住了。
沉吟片刻道：“我这里有些别的发现，麻烦知爷帮忙传递给献王殿下，让他早做准备。”
凤翎御垂眼看着眼前人：“如今你都与献王殿下订婚了，也看得出，献王殿下很重视你。
你白日里应该是与他见过的，也没有开诚布公聊几句？
怎么还让在下这个外人给你两头传话？”
顿了下，带着笑音问：“你就不怕献王殿下知道，你对他的信任居然还不如对在下？
而胡思乱想吗？”
顾云眠迎上他的眸光，黑夜里看彼此其实都不清晰，只隐约见对方眸里有暗光璨动。
顾云眠道：“他固然看重我，但看重与信任是两码事。
就好比知爷，不是始终戴着面具？”
凤翎御一愣，仿佛被问住。
顾云眠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更亮一些，顾云眠摘下面具，放在了桌面上。
而后回头看向站在门口没打算进来的人。
又说：“如小女子这般信任知爷，知爷若是将小女子曝光出去，告诉世人是我杀了苏令笙。
还有刺杀了姬无尽，这段时间以来，在这几府之间挑拨离间，兴风作浪。
那小女子不死也得先身败名裂！
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命都搭在这里作为筹码，知爷也不敢当小女子的面揭下面具。
小女子当筹码不对等，小女子不值得。
但是你又怎好以己度人，认为献王殿下送些金银财物，就能将我打动？
让小女子把一条命分成两条押注？
咱们合作这么久，除开今日的彩礼，是凤翎御为我做的多，还是我为他做的多？
我凭什么，与他开诚布公？
知爷，你能告诉我吗？”
顾云眠直直望进门口男人深沉的星眸里。
凤翎御已经深知，顾云眠这话句句都是在敲他心门。
看着小姑娘烛光下绝美的容颜，心头滋味却是复杂。
聪慧如她，或许早就发现了点自己身上的端倪。
但是，只要不戳破这层纸，他便不想揭下面具，从而再无遮挡，让她涉及他身后的事情太多。
就这样当个耳报神，让她知晓外面一切安好其实挺好。
她愿意的话，就在安全范围内随便闹一闹，他都能兜底。
一旦全部敞开，他不觉得，以她的性子，会愿意置身事外……
凤翎御最终移开眸子：“多谢顾小姐信任……是在下逾越了。
那顾小姐长话短说，我去趟献王府，回头还得出城一趟。”
顾云眠锁着他的面具片刻，也移开了。
转望着别处，内心毫无波澜般道：“凤奕辰今日通过苏幼璃，带了信给苏佑堂。
大概意思，是让苏幼璃百日之内出嫁。
而嫁的人选，在陵州江氏一族。
我猜，他可能察觉到什么，在谋后路了。
据我所知，镇南侯府的大小姐，就是嫁在陵州。”
凤翎御微微沉吟：“要嫁去陵州，最快的速度是走水路。
而水路往陵州，主要由陵州水师江都督把控。
江都督，是皇后的母族堂兄。
辰王若是想借此避走，恐怕是艰难重重。
但有句话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他想由此去往自己的封底北昌，是最快的途径。”
顾云眠颔首：“按照规矩，诸王应该在娶正妃以后去往封底就番。
但是几位皇子都迟迟未曾选妃，今上顾虑皇后外戚干政，也没有催着成年皇子必须离开皇城。
反而将朝堂事务分给诸位皇子处理。
按理说，辰王致力于盛京朝斗，在封地的根基是不稳的。
但据我所知，他早就安排了得力部下在北昌那边打点。
只要他能跑过去，除非陛下挥兵北上，大动干戈，否则很难在不劳民伤财的情况下将他捉回来。
而陛下，并不是个喜欢打仗的弑杀君王。”
更多的顾云眠没有说，但凤翎御知道。
打，劳民伤财，不打，便是养贼为患。
所以，无论如何，哪怕不钓凤奕辰那些还藏着的同党，也得把人给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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