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来了？”沈若光用手指轻轻挑起头发，这个动作使她手上的钻戒一览无余地展现在钟语雪面前。
“你看这个画展漂亮吗，姐姐？”
明明一口一个姐姐，钟语雪却只感受到满满的恶意。
温柔的语气却永远配合着挑衅的动作，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将委屈和误会推到她的身上。
从八岁到二十八岁，她就这样被痛苦浸染。
空气似乎都要凝滞，沈若光眼中隐藏的笑意渐浓。
快动手吧，只要像以前那样，只要像以前那样……
“你挡路了。”
平淡到毫无情绪的话语响起，却带给了沈若光最大的震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嫉妒吗？你不生气不恨我吗？”
她险些维持不了镇定，差点将手指的戒指怼到钟语雪面前，“我知道的，你和萧然结婚后就没有戒指，你心心念念的钻戒被我轻而易举地得到，连画展……”
她的手指向画展的位置，语气得意又张扬，“你这次是特意来看画展的吧？你甚至连画画都不被他认可，他却愿意为我奔走办画展。”
“承认吧，你嫉恨得快要发狂了。”
“沈若光，”钟语雪的嘴角微微下垂，却不像是出于愤怒或不满，更像是不以为意，“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你为自己偷走了我的家族，我的父亲，甚至是我的丈夫而洋洋自得。可你有没有想过，”
她笑了一声，声音极轻，但听到的人绝对都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屑与不在乎，“不是你拿走了，是我不需要了，你就是个爱捡垃圾的小偷、强盗。”
八岁时，沈若光来到了钟家，仗着父亲的宠爱对她多次欺辱。
二十八岁，沈若光又抢走了萧然，逼得她离婚。
但归根结底，她所拥有的一切本就该属于她，怎么会有小偷强盗对主人宣誓主权？
钟语雪心中的郁气散结，越说越痛快，“钟远志那个混蛋父亲，也只有你才会讨好，可说到底不管你怎么讨好，你甚至跟不了他的姓，从始至终，你也就是个只能随母姓的私生子。”
“而萧然那个垃圾男人，你想结婚都难吧？我不要他了，你却还是得不到。”
“你有什么好骄傲的，沈若光？”
随着钟语雪的话一句一句落下，沈若光双眼圆睁，瞳孔中闪烁着难以置信光芒，脸上更是染上一层薄怒，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
她张着嘴正要说什么，眸光瞥向什么一闪，神情突兀地低落下去，“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就像是暴风雨中无助的小舟，满是脆弱。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可我的出身不是我自己能选择的啊……我只有阿然了，我从没想过拆散你们，只是希望能跟在阿然身边……”
不对劲。
钟语雪心中刚刚涌起这个念头，一个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力量之大，让她的身体都被迫转向了一侧。
也看清了来人。
“你在干什么！”
“然哥，你不要怪姐姐。”沈若光提着裙摆小跑过来，露出布满泪痕的小脸，声音还带着哽咽“姐姐可能只是受了刺激，一时难受才这么说的……”
接下来，就是低低的啜泣。
“你就是太心软了。”
满是怒气的话音落下，手上的力道又猛地大了起来，疼痛瞬间如电流般窜遍了钟语雪整条手臂。
她想要呼痛却又狠狠咽下。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喊疼也没用。
萧然心疼地将目光从沈若光身上移开，又牢牢锁定钟语雪，看到她似乎在分神，眉头微微皱起。
“钟语雪，你不欺负若光会死吗？”
感受着胳膊上的疼痛，钟语雪用力抽 了几下，对方纹丝不动。
“你给我放开！”
“放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来这里是因为什么吗？”萧然眉毛一挑，颇有些耐人寻味，他抓住她的手更加用力，钟语雪疼得几乎要倒吸冷气，挣扎更加剧烈，抬起腿就想要给对方一个横踢。
“你的手不会用就砍了！给我松开！”
“嘶！”
感受到她的挣扎，萧然手上动作一紧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力道更加用力，骨头咯吱作响，钟语雪感觉自己的骨头似乎都要裂开了，腿上的动作马上停了下来。
她疼得冷汗都快冒了出来，萧然却像没看到似的，警告道“你老实一点。”
余光中，钟语雪感受到沈若光抑制不住的得意与畅快。
可下一秒，她的得意也被打破。
萧然眼神示意沈若光，“你先走吧，我和她有话要说。”
“阿然？你们是有什么话我不能听……”
“你走就是了。”
语气多了点不耐烦。
沈若光楚楚可怜的神情在听到男人毫不留情的话后，眼神登时暗了下来，钟语雪甚至看到她隐秘地瞪了她一眼。
随着沈若光离开，萧然的视线上下扫视着钟语雪，最后在她曼妙的身材和洁白的脸蛋上停留。
如果不是被控制住了行动，她真想给他一巴掌。
“你是不是有病？”
萧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浓重，如墨云翻滚，藏着诸多情
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