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夏没说话,也没看费洵。
素净的指尖捏着塑料瓶子,发出哔啵哔啵的轻响。
也许费洵说得对,这个社会不该纵容“谁穷谁有理”的做法。
也许李律师刻意回避韩雪娟,并不是前者缺乏责任心,而是后者真的蛮不讲理。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带着偏私的心看待韩雪娟的案子。更不该对自己的当事人给予除了法律之外的援助。
吃了亏,她才知道善良用错了地方,就是愚蠢。
费洵见林予夏又不说话了,总算敛了笑,放下交叠的双腿,理了理西服。
“林律师。”
林予夏抬起头看他,只见费洵已经换上了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
“怎么了?”林予夏问。
“你约一下韩雪娟的时间,我派公司法务与她谈一下赔偿款。”
林予夏眨巴眨巴大双眼,惊愕地想:
费洵今天没吃错药吧?他非但不趁机数落我一顿,还打算慷慨解囊,去拯救他嗤之以鼻的韩大妈?
但费洵就像读懂了她的心声似的,说:“你没听错。”
林予夏抬手托了一下自己差点掉在地上的下巴,刚想说两句好听的场面话,就听见对方说:
“不用感激我,我偶尔也会救助一下无家可归的猫猫狗狗。”
林予夏:“……”敢情我就是他眼里的猫猫狗狗呗?他才是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问题迎刃而解。
她走下费洵的车,还是礼貌性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与费洵道别。
费洵突然降下车窗,盯着林予夏身后的箱子,问:“出差?”
林予夏:“哦,不是,我打算找个二手店,变卖一些闲置物。”
费洵笑道:“卖了东西好还我钱?”
林予夏的脸红了,嗫嚅道:“……能不能再等等?”
费洵有点闹不明白了,也没听说林家要破产了啊?怎么林家大小姐成天抠抠搜搜的?
“林予夏,你真的是林慕恒的亲生女儿?”
此话一出,林予夏单薄的肩膀先是一震,继而垮塌下去,微微抖动起来。
费洵懵了,这怎么还哭了呢?他朝车外头瞟了两眼,皱着眉说:
“开个玩笑,你哭什么。”
可林予夏憋在心里的委屈不是一天两天。
泪腺一旦冲开,眼泪就跟开闸放水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费洵急了:“你先上车,别搞得我欺负了你似的。”
林予夏没动,咬着唇,一个劲儿地蹦眼泪豆子。
费洵只得推开车门,一把将人拉回了车里。
想发火吼她两句,又怕把人吼坏了,越哭越凶,只好一手揉着眉心,另一手嫌弃地给林予夏递纸。
“我的大小姐,你别哭了成不?我不就随口开了个玩笑嘛?”
他印象中的林予夏,又倔又傲,也不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啊?
说真的,林予夏不是个爱哭鬼,可偏偏最近两次哭鼻子,都被姓费的撞上了。
她死命止住哭,低头擦净眼泪,顶着红红的眼圈说了声“抱歉”,然后伸手去开车门。
费洵审视地盯着她:“林予夏,你遇到麻烦了?”
林予夏顿了顿:“一点私事,不劳费总挂心。”
然而再推车门,她发现车门已经被人反锁了。
费洵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让我听听,什么天大的事情,才能把林大小姐整破防?”
林予夏回过头,对上费洵散漫随性、微微勾起的嘴角。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已经欠过这人钱了,不如厚着脸皮再借点好了。
几分钟后,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缓缓启动。
费洵听完林予夏的陈述,二话没说,领着人回了盛樾大厦。
找财务从他个人账上支取了五百万,又派司机护送林予夏,带着她的救命钱上恒安医院去了。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他甚至都没有派人核实一下林予夏话里的真伪。这实在很不符合费洵的作风。
送走林予夏,他坐在老板椅上,双手交叠撑在面前,盯着黑屏的电脑发呆。
他觉得林予夏这人怪怪的,但他更觉得自己怪怪的。
从初次见面到现在,林予夏每一次出现,都在打破费洵的处事原则。
她就像个可怕的新型病毒,破坏他坚不可摧的防御系统,入侵他的大脑,改变他的好恶,牵动他的喜怒。
费洵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把助理叫进来交代工作:
“韩雪娟的事情,你亲自去办,我不想再听到她骚扰律师、工地滋事的消息。”
助理点点头,领命而去。
林予夏赶到医院,火急火燎地冲向住院部。
她在路上就想好了,她要告诉医生:放心大胆地治,上最好的器械、用最好的药,无论如何把她爸的命保住。
她已经没有妈妈了,她不想再失去爸爸……
可是当她赶到父亲的重症病房时,她发现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她随手抓了一个路过的护士,“这里躺着的病人呢?”
林予夏双目赤红,那样子有点骇人。
护士怯懦地问:“你找谁?”
“我找我爸,林慕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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