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忠贞为国酬,
何曾怕断头?
如今天下红遍,
江山靠谁守?
业未就,身躯倦,鬓已秋。
你我之辈,忍将夙愿,付与东流?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横眉冷对千夫指,
俯首甘为孺子牛。
天气很热,不用干什么,人都会汗流浃背浑身难受,就别提小伙子们还得顶着烈日上班,那其中的滋味就不言而喻了。
辛吾能跟着汤吉胜坐在推土机里,学着捣腾着这头铁牛,显得非常的手忙脚乱,这个大家伙欺生就是不听使唤,难以令人称心如意。驾驶台本来就小,又是铁壳,被太阳暴晒,里面就跟蒸锅似的,汤吉胜被蒸得满头大汗,辛吾能也被蒸透了似的,身上身下湿了个透。他们唯一的感觉就是难受难受还是难受!
其他人也热得难受。李人国与银爱珠在烈日下供土,没荫凉处可躲,就全凭各自头上那顶草帽遮挡住强烈的阳光,而且仅仅只能护住头脸,其余身体部分全部暴露在烈日下,他们还得抡起铁铲锄头不停的往漏斗里供着土,这个中滋味,岂是一个“苦”字所能囊括的。
供土箱下搅拌机边,史五来很悠闲的往搅拌机里洒着水。整个制坯组,他这是最轻松的工作了,冷眼看起来,他哪是在上班哦,分明是在那个洞里避暑。
把持龙口的杨忠祥可不见得轻松,他得右眼盯着龙口处,待好好的泥条有一米长了,便挥起大刀使劲将其砍断,并用左手顺势往左边的截皮台送去。他的左眼随时关注着银富香,见她这几天特别高兴,他纳闷,这女人有啥喜事吗,怎么也不跟我说说呢?他还不知道银富香跟郎中郎已经媾合了。虽然从去年开始,他就知道她不是什么淑女,但他自信,在这儿,她只相中了自己。
“阿香,这几天好高兴啊!”
截皮台上的银富香满面春风,她明白,自己在世俗的人们眼中是个烂女人,可是她却高兴,能同时拥有三个男人供自己享乐,这样的女人,世上恐怕也不多吧!她以为自己也算是有本事的女人了。现在社会,男女平等,凭什么只认可男人朝三暮四是本事,而女人风流倜傥就是无耻呢?其实,她也很同情表哥辛吾能,他是如假包换的人如其名,性无能!
“人生苦短,青春年华更短。”她踩动离合,泥条瞬间便被切成了二十匹砖坯,然后抹尽台上的泥浆,对杨忠祥笑道,“我们没有什么理由不开心不快乐!是吗,阿祥?”
杨忠祥叹息一声,道:“我可真无法开心,一想到家我就心寒。”
“那就不想嘛。”
仇重发放着竹架板,笑道:“阿香,你不想家吗?”
银富香道:“只要开心,想家干嘛。”
未儿语清瘦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严肃,他撒着沙子,像是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在家里都呆不住了。”
“外面的花花世界,挣钱也容易。”夏流拖车疾奔而去,“有钱想干啥就干啥。”
笔友进车,道:“俗话说衣服是人的脸,金钱是人的胆。”
杨忠祥道:“所以我们要努力挣钱。”
未儿语道:“我们年轻那会儿,总是想着如何保家卫国为人民服务。”
任笔友道:“我们就是要抓住现在的太平盛世进行经济建设。老汉家,你们那时候都要背《毛主席语录》吧!”
未儿语笑了起来,道:“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象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曹寿智笑咪咪的说道:“那个时代,饭不吃觉不睡,但红宝书必须得背。我记得在吃饭的时候,我们也会站起来向毛主席作请示。”
未儿语笑道:“有这么回事,吃水不忘挖井人嘛。”
仇重道:“阿友,你读过红宝书没有?”
任笔友点点头,道:“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曹寿智问道:“阿友,你说毛主席哪句话说得最好?”
任笔友想了想,道:“应该是"为人民服务"这句话吧!”
杨忠祥笑道:“我们这也是在为人民服务。”
银富香嗲嗲声气笑道:“阿祥,你这是在为人民币服务。”
杨忠祥笑道:“我们凭本事挣工资,也是在为人民服务。”
笔友拖车走了,史义旭跟上,道:“也亏得中国改革开放了,要不然中国不知道有多穷。人穷受苦,国穷就得受气挨打。”
笔笙突然高歌唱道:“东风吹,战鼓擂,中国共产党怕过谁?”
杨忠祥笑了,也唱道:“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
吴芷骂道:“纯属土匪。”
他兴致高扬,便南腔北调的说道:“天王盖地虎。”
史义旭尖叫一声说道:“小鸡炖蘑菇”。
杨忠祥哈哈一笑,道:“宝塔镇河妖。”
任笔笙淡淡的笑道:“蘑菇放辣椒。”
童筹“哟呵呵”怪叫数声,道:“莫哈莫哈,正响午时说话,谁都难回家”。
白善干笑笑,便也说唱道:“大哥命我下山岗,仁兄何必摆战场,粮草归库干戈静,马放南山青草坪。”
曹寿智笑岔了气不愿抬板,章雄便故意弄翻了一整板的砖坯。未儿语嘿嘿笑说“正经点”。仇重却望着银富香似笑非笑的说道:“阿香,你们湖南话跟我们四川话差不多吧?”
银富香笑着,道:“一群二流子。”
马英华由于听不懂说的啥话,见众人笑,便也跟着傻笑起来。这时,夏流飞也似的跑来,叫道:“有啥子好事,等我来了再笑嘛。”
然后他怪声怪气地唱道:“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我在床边走……”
“龟儿子下流无耻。”杨忠祥骂道,“看你跑那么快,别把腰闪了,否则晚上可用不上劲了。”
史义旭拖车离去,童筹刚欲进车,夏流忙道:“铜臭,让我一车码头子。”
童筹骂骂咧咧地让开了,道:“二流子,你超几车了?”
“你们拉了五车我才来,本份都没有拉够,哪里在超车哦。”
吴芷心中不痛快,道:“下流人,这回拖家带口的了,可得拼命干哦。”
白善更是恨得咬牙切齿,道:“二流子,你可得悠着点哦。”
砖机正常工作,砖坯出得奇快,一会儿,夏流拖车走了,童筹复进车道:“来来来,多来几板。”
很快车上有了四板,吴芷笑道:“童筹还要两板就完了。”
童筹马上笑着回敬道:“你一板都不板了。”
吴芷一时语塞,笔笙笑道:“啥子板不板的,说点吉利话。”
童筹随即拖车离去,白善出车,马英华出车,吴芷刚欲出车,夏流又飞也似的跑了过来,老远他就喊道:“无耻人,让我拉车码头子。”
吴芷不情愿,但又要做得大方,也只好让夏流拖去一车。仇重笑道:“夏流,陈姑娘给你弄的啥东西吃了,你这么有劲?”
杨忠祥插嘴道:“下流人,看来你家陈燕很会照顾人,她把营养都给了你。”夏流道:“咱的内功深厚,浑身经络已经打通,当然精力特别旺盛了。”
“还是小心点,”笔笙道,“别走火入魔,那可是要命的。”
夏流扭头看了姐夫一眼,拖车自顾离去。接下来是吴芷、笔笙。这会儿才见笔友慢慢地从架道中出来,他还没有进车,夏流又飞奔而至,依顺序该他出车。于是,笔友拉车靠边,说道:“夏流,今儿个你也太努力了吧。”
夏流笑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努力工作不行啊!”
陆陆续续大伙儿都到齐了,白善满脸不高兴,道:“下流人,你又超了两车。”
仇重道:“飞毛腿,你也超两车试试。”
“我可没那劲。”
杨忠祥突然说道:“白善,你来把龙口,我帮你拉两车。”
于是两人调换工作,很快轮到白善出车了,杨忠祥推车而动,并道:“曹寿智,抬好点,抬快点。”
曹寿智笑道:“再快也要一板一板的来。”
史义旭尖嗓细声道:“再一板一板就没气了。”
杨忠祥拖车飞也似的走了,眨眼便没入了架道中。小伙子们依序而进,虽然是烈日炎炎,虽然是大汗淋漓,虽然是气喘如牛,但小伙子们谁都不愿意落位掉车。他们都明白,拉一车才有一车的工钱,虽然这一车才四毛五分钱,但是由少集多的道理谁都懂。有人粗略的算了一下,他们的月工资一般在六百元左右,所以他们平均每天得拉着这样的重车奔跑不少于五十趟。由于并非每天都顺利,因此为了达到预期的收入,在砖机正常工作时,他们谁都不愿意掉车落位。
这不,此时的砖坯明显地出得慢了下来,输送带上的泥土少了很多。原来,李人国与银爱珠在烈日下供土,早已热得受不了,也渴得受不了,更是累得受不了。他们两人或你阴一铲子我阳一铲的有气莫力的供着土,就渴望着能突然出点什么故障,停机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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