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无波的生活就这样过去好几天。
沈淳翻开日历，才发现自己又少了一个月好活。
看看药瓶也比脸干净，她意识到不得不再去一次医院。
每一次医院她都冒着很大的风险，无论是怕被秦顾的人发现还是被邱铭丞识破身份，这都无疑非常冒险。
“在想什么？”
秦顾不满地把她的脸捧起来，捏了捏她的两颊，发现真是一点肉没有，整个人干瘪得也只剩下薄薄一层皮肤。
沈淳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在想晚上给你做什么吃。有什么想法吗，吃笋尖还是蘑菇？”
“肉。”秦顾松开手，系好领带，走之前回头朝沈淳笑， “你太瘦了，多吃点肉补补。”
“回头我叫管家去买点药材，一起炖在汤里，知道没？”
沈淳只能无奈点点头，实在是说不出来吃再多自己也只会呕吐出来这件事。
她的状况确实越来越严重，好几次差点没瞒住秦顾。
有一次是吃完午饭，两个人刚一起在一家好评如潮的烤肉店用餐完回家，沈淳就拿着包往厕所冲，哇哇大吐。
医生说不允许吃油腻荤腥，可一时少吃可以，哪有次次不吃的道理。
秦顾见她跑厕所还不忘拿包，不知道是因为包包里装了药，开玩笑说是手机里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但最后也不了了之。
还有一次就是昨天晚上。
半夜三更毫无征兆的反胃，一吐牵动不知道哪个细胞，最后满马桶血，她在里头开窗散味儿冲了半天。
然后偷偷摸摸拿着手机用医疗app查询情况，只查出是中晚期的正常现象。
如果是之前，那倒也没什么所谓。
可她刚刚答应了秦顾要好好陪着他，这么快离开未免太伤人，所以她决定再去一次医院。
看见邱铭丞的时候，除了紧张，沈淳竟然感到一丝急切的慌乱。
好像她已经没那么想面对死亡了。
这是一个并不那么好的信号，代表着她心态上一个很大的变化。
邱铭丞做了这么久医学临床方面的研究，对她的心里状况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察觉，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太奇怪。
从前来了几次都是平平淡淡好像接受了死亡，不过短短一个月，就好像对死亡多了恐惧，或者说对人世间多了留恋。
“你确定不化疗吗？”
还是一样的问题。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药吃与不吃差别就不大了。”
还是一样的劝诫。
可沈淳发现自己无法张口说不需要了。
“化疗”她讷讷，“要一直住院吗？”
见到病人松动态度，作为医生，邱铭丞无异是开心的：“我需要知道，你排斥的到底是化疗还是住院。”
沈淳抿嘴：“化疗要剃光头发，我不想这样，会被看出来。”
邱铭丞打破她的第一个顾虑：“并不会马上要求剃头，而是多几次之后自然脱发，所以这个问题你不用太担心，过程不会特别快。”
“那，那住院呢？”沈淳按着隐隐作痛的胃部，忽然有些心动。
邱铭丞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双手合拢，一副坦诚无隐瞒的姿态：“当然不是问题。并不是一定要住院，只是住院更方便观察病情，化疗也更方便。”
“如果你是担心家里人知道，也可以先来做一两次试试看。”邱铭丞进一步劝导，“这样总比你到了晚期病怏怏躺在床上谁都能看出来要来得划算。”
沈淳的目的就是不想被人看出来。
尤其是秦顾。
也只是秦顾罢了。
她无父无母，一切都只是为了秦顾。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解决方法，她自然求之不得。
还是那个想法。
人死太容易了，如果她活不下去，无论是跳楼还是割动脉都轻而易举。可是要活下去太难，要撑到秦顾放弃更难。
比起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沈淳更愿意把一切都交给秦顾审判。
他让自己生，自己就生。要自己死，自己死就是了。
“你很爱你的另一半吗？”
邱铭丞接过她的签字同意书，在她要走之前没忍住叫住了她，问出了这个困扰他许久却又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再宽厚温和，也从未被如此真爱厚爱过，他从小阅读各种名著书籍，里面描绘的爱情七彩斑斓，但最吸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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