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雨还在发高烧,雷毅看着体温计上39度多的体温,想给她换衣服:“小雨,咱们得去医院。”
但是,清雨推开他,伏在枕头上小声哭着。
雷毅坐在床边,他安静了一会,伸出手:“小雨,那我们不去医院,抱抱好不好?”
清雨转过身,背对他,把头埋在枕头里。
雷毅正在思考该怎么办,电话响起,是张志强。
张志强询问了清雨的病情,之后问雷毅:“去医院了吗?”雷毅说:“没有。”
张志强问:“是不是小雨不肯去?”雷毅沉默着。
过了一会,张志强说:“应该就是淋雨感冒了,你叫个社区医院的医生出诊。”
雷毅还是沉默着,张志强也不说话,等着他。过了一会,雷毅说:“张老师,您能来看看小雨吗?”
张志强马上说:“可以,我安排一下就过来,地址发我,我过去我们再叫医生。”
一个小时后,张志强敲响了雷毅的家门。
刚走进客厅,张志强就听到卧室里传出微弱的哭声。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40多岁的女性,沙发角落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托盘。
雷毅请张志强先坐,转身去厨房倒水。
张志强和医生打过招呼,他低头去看托盘。托盘上,放着两支吸满药水的注射器,和一个装着几粒药片的药杯。
张志强问:“针管里是什么药?”医生说:“退烧药和镇定剂。”
张志强不解:“为什么要用镇定剂?”医生说:“家属说,病人不舒服,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用点镇定剂让她睡觉。可是,她根本不让我靠近。”
然后,医生又看看张志强:“病人是您女儿吗?”
张志强还没来得及回答,雷毅就端着两杯水回来了。
张志强对雷毅说:“我先去看看小雨,请医生在外面稍等一下。”
张志强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清雨正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小声地抽泣。
张志强在床边坐下,用手搭在清雨的手臂上:“小雨。”
清雨猛地回过头,一脸惊讶地看着张志强,之后,她马上坐起身:“张老师,您怎么来了?”她曲起膝盖,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头发,慌乱地用手去擦脸上的泪水。
张志强看着清雨,她一脸憔悴,脸上泛着红。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小雨,你太烫了,是不是特别难受?昨天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天要是不退烧,就要去医院吗?”
清雨不说话,张志强看到,她抱着膝盖合拢的双手,右手的大拇指正在左手的大拇指上无意识地刮蹭。张志强知道,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张志强向清雨靠近了一点,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小雨,你告诉老师,你除了身体不舒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清雨没有抬头,但是她摇摇头。
张志强说:“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老师,老师一定会帮你。”
清雨又摇摇头。
张志强扶她靠在床头,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那你现在到底在为什么不乖?”
清雨还是不说话。
张志强耐心地说:“小雨,你要快点好起来,案子还在等着你。现在,我们必须先退烧,让医生进来,好不好?”
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案子”,还是因为不想反抗张志强,清雨没有拒绝。但是她抬起头,看着站在卧室门口的雷毅,雷毅也看着她。
张志强示意雷毅叫医生进来,他拉起清雨的手臂,卷起睡衣,用手轻轻摩擦:“小雨,咱们先放松一下,一会就不疼了。”
医生放下托盘,试探的把药杯递给清雨。清雨拿起药杯,把药片倒进嘴里,接过了张志强递来的杯子,医生松了一口气。
张志强没有离开床边,他错身坐在靠在床头的清雨身边,伸手揽住她,扶着她的手臂:“小雨,咱们不怕,马上就好了。”清雨的身体缩进张志强的怀里。
医生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臂,拿起棉签消毒:“姑娘,放松,这两种药都不疼的。”清雨没有说话。
医生终于完成了任务,她整理好托盘,出去之前,嘟囔了一句:“还是爸爸管用。”
张志强扶清雨躺下,她侧过身,蜷缩起身体,闭上了眼睛。
张志强在床边陪了清雨一会,才走出卧室。雷毅已经送走了医生,他们在客厅对坐,张志强问:“雷毅,小雨是不是对你任性了?”
雷毅看着张志强,但是他没有说话。
张志强摸摸额头:“这种情况,你一个大男人,真的控制不住她吗?”
雷毅说:“小雨在生病,我不想让她哭。”
张志强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又让张老师来当坏人。雷毅,你好好照顾小雨。她现在不舒服,你就让着她点,好好哄哄她。等她病好了,要是她再敢不乖,张老师教训她。这样总行了吧?”
雷毅笑了:“谢谢张老师。不过即使她不乖,只要我还在这里,就不可能看着您打她屁股,袖手旁观的。我之所以向您求助,是因为我知道,以张老师的能耐,根本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不战而胜。”
张志强盯着雷毅,过了一会他说:“行了,我回局里了,有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雷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请您相信,但凡有一点办法,我绝对不会把小雨交给任何人。”
送走张志强,雷毅走进卧室,看到清雨正在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无声地流泪。他滑进被子里,把清雨抱进怀里,揉着她的手臂:“小雨,疼了吧?”
清雨搂住雷毅的脖子,不知道是不是镇定剂的作用,她的哭声听上去都那么软弱无力,雷毅笑着逗她:“太可怜了,这么疼呢?”
清雨不说话,雷毅抱紧她,在她耳边说:“小雨,别怕,我在这里呢。咱们好好睡一觉,你乖乖的,要不明天还要疼的,是不是?”
清雨闭上眼睛,她很想思考,但是只要脑子一动,就会唤醒她内心的恐惧。她敏感的天赋,正在将成倍的恐惧,一点一点塞进她的身体。而清雨的身体,也在拼命地抗拒,全身的细胞,都在对她绝望地呐喊,向她示警。
雷毅抱着流泪的清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恐惧将她折磨的筋疲力尽。
孙红红死亡72小时后,终于进入第二次案情分析会。
清雨看上去依然很虚弱,一脸苍白,但是她已经变回了机器的样子:“孙红红,女,1961年出生,今年52岁。未婚。身高169cm,体重48公斤。
张志强问:“未婚是指她从来没有结过婚吗?”
清雨肯定道:“是的,张老师,她没有结过婚。”
看到张志强点头,清雨继续说:“关于资产情况,她除了名下的一套本市300平米的自住别墅之外,银行存款和理财总金额高达1200万。”
赵凡惊呼:“这是标准的富婆啊!”
张志强问:“现场的50万元现金,她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取款的?”
清雨回答:“被害人在被害当天上午9点多,在中海银行中青路支行进行的取款。由于取款金额比较大,被害人前一天下午2点多电话银行预约过。我们调取了取款时段的监控,孙红红是一个人去的,我们查了现场监控,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清雨继续说:“根据她的朋友圈,自从2011年注册了微信,两年以来,她几乎每天都发朋友圈。所有的内容都是吃喝玩乐,主要为:周游世界的旅行照片,各种奢侈品,高级餐厅和高档场所的打卡,和大量自拍。”
赵凡接话:“那天我看到遗体,以为她最多40岁,后来看到身份证,吓了一跳。她在自己身上绝对没少花钱。”
清雨接着说:“因为朋友圈里的密集旅行照片,我们查询了她的出入境记录和国内飞行记录,由于火车票才实名制1年,我们暂时没有纳入考虑。
从2002年到现在的11年间,她去过50多个国家,出境次数超过150次。国内飞行次数达到了170次。
在朋友圈、手机相册和网盘中,也比对了对应时间的照片,确认她的出行目的均为旅行。
所以,近十年,她光是旅行,就保持在平均每月2次的频率。
这除了需要雄厚的财力,也需要充足的空闲时间。再结合她近十年除了理财,已经没有任何的银行入账,我们初步确定,她十年前,也就是42岁时,已经是无业状态。”
韩晶小声说:“羡慕啊!”不过她马上扫了身边的雷毅一眼,闭上了嘴。
张志强看着清雨问:“她不工作,又没结婚,收入来源是什么?”
清雨说:“孙红红出生于南兴市,是个二线城市。她的一生只有一份工作记录,1982年,也就是孙红红21岁时,加入了深州市卫康医药,职位是销售代表。”
会议室里,大家都注视着清雨。显然,这个信息,引发了所有人的自然联想。
张志强继续问:“卫康医药现在还在吗?有没有和他们取得联系?”
清雨说:“联系了,孙红红是1982年加入公司的,2002年离职,一共在公司服务了整整20年。加入公司时,她的职位是销售经理,离职时,她的职位是销售总监。”
张志强追的很快:“她是主动离职的吗?哪年升职销售总监的?还有,她年收入大概多少?”
清雨不得不佩服张志强的反应:“孙红红升职为销售总监的时间是1995年,最后是主动离职的。关于收入,由于她离职已经超过10年,公司没有记录可以查询了。但是,卫康对接的人表示,销售总监的职位,一般年收入都是百万打底的,做的好,甚至可以达到数百万。”
赵凡再次感叹:“天哪,卖药这么赚钱吗?”
清雨平静地说:“卫康主要卖的不是药品,而是进口医疗器械和耗材,价格非常昂贵。单台机器价格可达数百万,耗材看着不起眼,但是使用量巨大,大型医院耗材单年的采购金额可以超过千万。”
张志强冒出一句:“如果没记错,1995年,是范钢离开长兴医院的时间吧?”
吴涛由衷地说:“的确是,张老师,您的记忆力可真厉害。”
清雨没有接话。
张志强低头看着笔记本:“卫康和长兴有合作吗?孙红红是否对接过?”
清雨斟酌着用词:“有合作。查了合同,孙红红确实对接过长兴,是经办人。”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
沉默最终被吴涛打破:“可惜,当时长兴提供的供应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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