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鹤清了清嗓子:“用泄方。”
这晏姝就明白为何药僧来往不断把病人抬走了。
“您老都累瘦了。”晏姝看白长鹤憔悴的样子,问:“怎么不见天刑病的人?”
白长鹤蹙眉:“你这刚到,啥都想知道?”
“爷爷,还不是心里记挂着嘛,京城那边有一个村子的人病了,可能死了不少人,随后也会被送到文洪县来。”晏姝说。
白长鹤无奈了,说:“天刑病一旦得了,不可逆转,那些人被放在文洪县的老祠堂里了,禅师在那边,少卿也在。”
今晚是不能过去了,晏姝让白长鹤休息,她坐在院子里看顾着病人,守夜是轮流来的,若非有病人情况紧急,白长鹤每天一诊就可以,毕竟年纪大了,太操劳再累坏了身子,那损失就太大了。
医道门在这边有不下百人,这些都是从各地奔赴而来的,相比于朝廷派来的御医,前后都算上才二十几人,足以见得在文洪县真正挑大梁的是谁了。
一晚上并没有什么突发情况,在晏姝看来,若论吃苦,非安国寺这些药僧莫属,他们是真在拼命,困了就在院子里打坐,最多一个时辰就换同门休息,已经如此忙碌了一个多月了。
祁世儒和晏泽盛过来的时候,已经临近破晓,两个人是熬好了早晨给病人吃的药,才过来见晏姝的。
祁世儒羞愧难当,撩起袍子就要跪下。
晏姝赶紧扶住了他:“祁大人不必如此,生死关头本就最考验人性,在我看来有人背后煽风点火。”
“愧对公主殿下的点拨之恩,当初在您跟前侃侃而谈,祁某如今只觉无颜见殿下。”祁世儒说。
晏姝让二人坐下,说:“那些人放在大牢里一夜,差不多也吓破胆了,身为文洪县的父母官,晏大人需审问一番,若遇顽抗的,上刑也无妨,找到幕后是何人指使,严惩不贷就是了。”
晏泽盛也正有此意,说:“殿下这么远从京城来,不见的二十九人可有下落?”
“应该有,随后会有人押送京郊一个村子的人来文洪县,到时候让百姓辨认,若有逃走的那些人,单独关押,单独治疗,确保活下来,后面会有大用。”
三个人短暂的聊了几句后,晏姝让他们去休息。
晏泽盛和祁世儒离开后,她便继续观察这些病人,时疫凶险之一,在于过人十分厉害,所以要想时疫被遏止住,那就是要从病气过人这里着手。
沈云娘过来的时候,除了伺候在身边的丫环,还有个挑着担子的妇人,晏姝看着她们把准备好的稠粥分发给这些病人,还有馒头和咸菜,忙而有序的早晨开始了。
吃过了早饭,沈云娘带着妇人和丫环再把汤药按照每个人的名字分下去,药僧趁这个机会休息。
妇人几次偷偷打量晏姝。
晏姝等她们忙完了,才让东珠去请妇人过来问话。
妇人显然有些受宠若惊,用围裙擦了擦手,摘下围裙放在一边,整理了衣裳才过来,到晏姝跟前立刻跪倒在地:“民妇给公主殿下磕头了,您救了民妇的丈夫,救了我们一家子。”
“你是福娘?”晏姝是本也猜测这是祁世儒的妻子福娘。
福娘垂首:“是,民妇的丈夫是祁世儒。”
“那可不是民妇了,你是官眷呢,祁夫人快请起。”晏姝伸出手扶着福娘起身。
福娘激动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从丈夫口中听到过这位国安公主很多次,今日见到,果然是气度不凡。
晏姝询问:“你们所在的庄子如何了?”
福娘低下头:“朝廷没来人之前,已经死了不少人,本来庄子就不大,现在都不足百人了。”
晏姝微微蹙眉。
福娘又说:“有人说这是天罚,易子而食之后,老天爷发怒降罪的。”
“大灾之后有大疫,倒也不必如此吓唬自己。”晏姝说,尽管心里头是相信的,这人间,若无天上神,便无黄泉鬼,自己所知所见和那个梦境,都让她比寻常人更心生敬畏。
福娘知道这样的传言是朝廷最不愿意听到的,可不想被扣上妖言惑众的帽子,所以说:“我们庄子里得了天刑病的就两户人家,人都死绝了。”
“是两家易子而食了?”晏姝问。
福娘点头:“所以,民妇可不是撒谎的,是真的。”
晏姝看出来福娘紧张了,笑着说:“那祁夫人得空带我去一趟庄子里可行?”
福娘哪里有拒绝的道理,一迭声的答应下来了。
等祁世儒和晏泽盛休息好后,郑相请晏姝、白长鹤一同过去。
屋子里开着窗子,郑相虽然还很虚弱,但有白长鹤在,性命无忧,只是吃了苦头,人的精神头还是不错的。
众人落座后,郑相说:“水源查过了,也用了药,可时疫依旧无法控制,我们得想出来个应对之策。”
晏姝不了解之前的情况,所以刚坐下,乔嬷嬷就拿了个册子放在晏姝面前,晏姝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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