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
晏姝笑了:“母后,皇兄做事,自有分寸。”
“岳家,不臣之心并不会因为李宏钧的落败而没有,皇上谋得是长远。”太后说。
晏姝依旧笑着。
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对岳家的帝王局。
至于岳家会不会破局,晏姝知道很难,一来,开元帝不是承武帝,二来,岳家并无重生人,从李宏治从太子成为皇上那天开始,一切都改变了,以后会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但从甘棠的境遇上看,李宏治的仁厚不过是曾经,或者说其仁厚之君的名声是当太子时需要的,如今身为国君,仁君二字和江山社稷的稳固比起来,轻若鸿毛。
能坐在皇位上的人,哪一个是简单的呢?
晏姝并不曾在太后面前邀功,从最开始到现在,晏姝跟太后说话都是一贯的话到嘴边留半句。
在二人这里,太后是君,晏姝是臣,晏姝可不想自己再被盯上。
进宫一趟,郑明珠的心结打开,甘棠能真正收为己用,到这里自己便是此行最功德圆满之时。
日暮时分,晚膳用毕,晏姝和傅少衡一起回了国安府。
太后不能不放人,笑吟吟的说道:“小夫妻啊,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哀家也舍不得把你们分开呢,回吧,回吧。”
二人离宫后,开元帝留在福寿宫中,母子二人到底说了什么无人可知。
国安府里,福安迎主子回府后,下人忙活着伺候主子们安寝,梨花和杏花在二门外值夜,屋子里只燃一支烛。
床上,晏姝靠在软枕上,傅少衡躺在旁边。
“岳家的兵权在手,犹如烫手的山芋,白契和黑契的事,会很快有变化的。”傅少衡说。
晏姝偏头看着傅少衡:“皇上的意思?”
“倒也没明说。”傅少衡说:“姝儿,我要离开京城一些日子,皇上有动各地知府的心,肃清朝堂是当务之急,留你在京中,我尤为牵挂。”
晏姝笑了:“长生无需牵挂,我手里要做的事可多呢,国安府虽不是曾经的武元侯府,但傅家依旧是傅家,咱们的买卖生意要操持起来了,沈家和晏家的生意也要一并过问一二,别人想要让我贪,贪便是,想要让我仗势欺人,张狂便是,只要没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肆意而为的国安公主,过的怎么能不好呢。”
傅少衡笑出声来,伸出手把人拉到怀里:“我头一遭便要去江南,已经差人给二叔父送了消息,那边曹姨娘的事结束后,可同行,姝儿有要叮嘱的吗?”
“我要给桃儿写封信,又是一年春忙时,那边要扯国安公主的虎皮大旗,多做点儿中饱私囊的事了。”晏姝说。
傅少衡抬手,一枚铜钱灭了夜灯……
翌日早朝后,傅少衡奉密旨巡查各地州府官员,离开京城,在城外和傅二爷一家汇合,往江南去。
李嬷嬷率领府里最忠心耿耿的人来了京城,国安府里,晏姝让李嬷嬷成为内院管家,福安是外院管家。
傅少卿带着傅玉敏回到了济世诊堂,京城里的一切都恢复如常,人们极少提起先帝和武元侯府,像从来没有过的一般。
不是科举年,三月、四月,从万物复苏到芳菲时节,京城里的士族大家津津乐道的事只有一件,皇上要选秀,皇后人选成了众人揣测的对象。
在这个时候,郑家嫡长小姐郑明珠子嗣难求,坐在木轮椅上,甚至可能不良于行的传言甚嚣尘上,到底什么人放出来的风声没人查,但目的是盯上了后位不言而喻。
晏姝可不关心这事儿,她正陪着沈云娘在看自己的菜园子。
沈云娘穿上了深色衣裙,沈府老夫人的气势已经很足了。
“姝儿,何时提亲才好?”沈云娘问。
身为母亲,儿子如今青云有路,接下来的大事便是娶妻生子,傅家四小姐和沈行简早心意相通,恰逢皇上要选秀之际,沈云娘心里头着急了。
晏姝挽着沈云娘的手臂:“姨母无需着急,选秀的册子我已经看过了,玉英不会在选秀之列,婆母陪着公爹往昌洛族里去办事,等回来的时候便可以操持玉英的婚事,咱们可以为表哥先准备。”
沈云娘拍了拍晏姝的手背:“你这孩子啊,处处都要操心的,姨母在京中并无什么熟悉的人,也不想久居此处,行简婚事操持完毕后,姨母想要回去苍山生活。”
“跟姨父去过逍遥日子?”晏姝笑道。
沈云娘脸有些红了,叹了口气:“他闲云野鹤,年纪又大了,夫妻一场陪着他到处走走,也算是对这一场缘分做到了问心无愧。”
对于蔺山君和沈云娘的缘分,晏姝并没有想要说的,但沈云娘要回去苍山,真心舍不得。
“姝儿啊,云皂、香料,这些都可以成为日进斗金的买卖,这些买卖本该是我操持起来,留给儿媳以后掌管,但时不待我,这是其一,再者从姨母这里说,你和行简是表兄妹,从玉英那边论,你和玉英是姑嫂,这些买卖让姝儿操持起来,是最合适的,姝儿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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