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锦宁隐身在阴影里,任由黑暗吞没了脸上的负面情绪,声音却是含着笑的:“所以说呀,求人不如求己,任何时候都要记住,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倚仗和护盾。
不要把任何一个人当成自己的靠山,哪怕明面上所有人、包括你自己也知道那是你的靠山,你也不可以在心里去依赖他。不依赖、不在意,不论发生了什么,也就都不会难受了。”
她也真是傻掉了,才会因为那人把掌家权交给了她,她就开始接受了他是自己的夫婿的事实。
并不是说她开始依赖于他了,而是真的把这个人和“夫婿”这个符号挂钩。
正当她想要努力做个好妻子的时候,他就泼过来了一盆凉水。
挺好的。
屋内,裴云之看着那人面无表情的脸,那颗疯狂叫嚣着的心,突然就冷了下去。
他想张口叫住她,可长久以来养尊处优的习惯让他无法低头。
他于是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消失在了视线里。
胸腔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红衣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笑着走上前:“王爷,我们这一行真是去对了!平幽谷里果然有龙行草!陆先生已经将龙行草摘下来保存好了,用不了多久,您的毒就可以解了!”
毒……
裴云之在舌尖感受着这个字,忽然想起了女子无数个夜晚挑灯研究的样子。
尽管这段时间她为了不打扰他休息,已经改为去书房研究了,但他知道,她还是会研究到很晚。
她从来没有提过龙行草,她的解药不需要龙行草吗?
他记得他不久前说过,她的解药已经在兔子身上试验成功了。
“王爷?王爷?”
红衣发现床上之人走神了,忍不住加大了声音。
裴云之回过神,忽然就觉得眼前的人十分呱噪。
“谁允许你对王妃不敬的?”
“什么?”红衣惊愕地瞪大了眸子。
裴云之面无表情道:“本王说,谁允许你对王妃不敬的?”
红衣唇瓣微张,眸子也瞪得大大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与伤心:“王爷,那女人一看就是上面派来对付您的,奴婢把她赶出去,有什么不对?”
裴云之额角抽搐的厉害:“谁给你的权利自作主张?”
红衣一双唇张张合合,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王爷说的没有错。
即便那个女人真的是某个势力派来的探子,那也是明面上的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她理应敬重对方。
可是她不想敬重!
她从小和王爷一起长大,她熬过了王爷的白月光,终于等到王爷身边空无一人了。
哪怕因为她身份地位的原因,这辈子都只能当一个通房,可只要是能够陪伴王爷,她也甘之如饴。
更何况,她从小就陪着王爷出生入死,他们之间的情意,又岂是区区一个名分能比的?
她过去从未在乎过名分,也看不起那些企图用名分绑死一个男人的女人。
如今,却恨极了这该死的名分。
“念在过去的情分上,这一次本王不罚你,但若再让本王看到你对王妃无礼,你就滚下去受罚吧!”
红衣的眼眶瞬间红了。
裴云之不欲跟她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就让她退下了。
红衣气呼呼地离开房间,想要在房间外守着,就听到裴云之冷冷道:“你先回去。”
红衣:“……”
房间内,陆青时淡漠道:“王爷,我得给您做一个全身检查。”
三个多月不见,他不知道裴云之的毒发展到哪一步了,必须要检查一番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裴云之没有反对。
陆青时首先拆开纱布,就看到了一张斑驳纵横的脸,他的眸中划过惊讶之色。
这张脸虽然伤痕斑斑,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流脓腐烂的情况。
他蹙了蹙眉,有些不解。
根据他对这种毒的了解,中毒之人的伤口会一天比一天严重,不但是不能愈合,还会很难清理,一不小心就会流脓腐烂。
陆青时发现,裴云之身上的其他伤口也是相同的情况,没有愈合,却也没有恶化的很严重。
之所以说“没有恶化的很严重”,是因为他见过这些伤口最开始的模样。
它们一开始没有这么长没有这么深。
所以这三个月以来,这些伤口还是恶化了,却在他能够接受……
哦不,应该是比他估算的要好好得多。
他又给裴云之把了把脉,发现裴云之的整体情况也比他想象中的要健康。
他还以为三个月不见,裴云之的内里会被那毒给掏空。
尽管他临走前留下了抑制毒素的药,但那毕竟不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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