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天造地设,究竟是何种模样?
大抵就像裴熠词和聂惊荔这样的吧。
无论七年前,或今天早上,如何闹别扭,依旧能自然而然的拥抱,牵手,接吻。
且一点都不会违和突兀。
如同此刻,仅仅是去溪伯的小商铺买盒爽身粉,也能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做得淋漓尽致。
或许,他们可能是磁铁,生来就是要互相吸引对方的。
聂惊荔陪他走到小商铺旁边,便站在巷口暗处,让他自己过去买。
闷燥的夏夜,桥头大榕树下,溪伯半躺在一把老式竹制摇椅,手里拿着一柄蒲扇,边采凉驱赶蚊虫,边惬意的听着收音机里的本地戏曲。
他的孙儿在帮他看店,少年穿着青芙镇高中的校服,喝着海盐汽水,埋头伏于收银台前,认真写作业。
裴熠词逆着路灯的光线走进去,声音淡徐:“买盒爽身粉。”
少年眉眼抬也未抬,乱指一个方向,说:“在最后面那排货架,自己去挑。”
裴熠词只好往里走。
可货物太杂乱了,他找了几遍,也没看见爽身粉的影子。
“在哪?麻烦帮我拿一下。”
他估计连爽身粉的包装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但按道理,包装上面都有字,只要瞧见了,都能明白。
而他偏偏就是怎么找也没找着,像被调皮捣蛋的鬼怪遮蒙了眼睛。
听到他的请求,少年刚要放下写作业的笔。
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的聂惊荔,突然走进来,轻声问他:“没找到吗?”
裴熠词如实颔首:“货太乱,不知道放哪。”
“我帮你找。”聂惊荔微微蹲身,从货架最底下那行堆放着香皂、蚊香、花露水,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撬出了一盒:“在这里。”
她雀跃的拿起来,递给裴熠词,仿佛挖到小宝藏那样开心。
这款爽身粉,是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国货牌子,圆形的铁盒,盒盖上面印着个小婴儿图片。
拿在手上,沉甸甸。
保质期也挺长。
裴熠词的脑海里,不知怎么的,骤然闪过一个很大胆的念头。
他想把这盒爽身粉,留给他和她以后的孩子用。
如此想着,却在付完款走出小商铺时,手指不由自主的旋拧开铁盒盖,厚颜无耻的让聂惊荔帮他揩一点抺到喉结上。
“帮我擦擦。”
聂惊荔怕和他纠缠太久,只能用食指蘸一些,仔细的抹涂到他自己挠的那小片绯红。
爽身粉的味道,奶香奶香的,很好闻。
裴熠词喉结多次滚动,蓦地捉住她撩火的指尖,哑声道:“好了,别擦了。”
再被她擦下去的话,他今晚都离不开青芙镇。
聂惊荔见他眸色又如恶龙燃烧着灼灼火欲,她慌忙从他掌心拔回手指,低下头,看着地上交织的影子说:“那快去引开你哥吧。”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一起买完爽身粉回来,非要搞事情害她提心吊胆。
如果说他没有存在着一丝一毫的报复心理,她是绝对不信的。
“快去。”她推他往前走。
裴熠词步履慢悠悠的,勾过头提条件:“明天,去蒸酒。”
“明天不行,你哥还没走,你别总踩在雷坑上玩火。”
“那要什么时候?”
倘若裴竞琢要留在粤城小住一段时间,那他岂不得天天苦熬着?
“等你哥回澳洲,我立刻陪你去蒸,行吗?”
“不太行。”他心底莫名浮躁:“他这次应该不会那么快回去。”
毕竟中秋就要订婚了,他可能会陪聂惊荔去选戒指,试婚纱。
“明天半夜,跟我去。”
啥?
半夜去?
“真是疯了,你是老鼠吗,我不用睡觉的啊!”怎么有这种阴沟前男友啊啊啊啊啊呜。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他就是喜欢玩刺激的,才能让她刻骨铭心,想忘都忘不掉。
聂惊荔完全没招儿,惟有走险棋从背后紧紧抱住他腰身说:“你哥住在你那边,你要是半夜出门,他肯定会起疑心的。算我求你了,我亲爱的前男友。”
亲爱的前男友?
亏她还有脸讲出来。
裴熠词真是又气又溺又爱又想掐死她。
他深深呼吸,最终妥协:“行吧,再纵容你一次,插我千刀的前女友。”
即使心脏被她插得千疮百孔,所流之血,仍是爱她的。
聂惊荔杵在他背后,全然不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底既涌着苦涩,却又骄傲的扬起嘴角。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聂惊荔能插他千刀,万刀……
他也心甘情愿给她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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