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冯燕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好友会提议让孩子走读。跟她一比，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就太失职了。光想着儿子走读能多赚些钱，却没想过这些背后的事情。
宿管阿姨听出了程瑶的不满，耸耸肩冲冯燕道：
“刘斌这事儿你处理的是真不错，我家之前那个邻居如果像你似的，他闺女也就不用过的这么憋屈了。你不知道，当时那男的也是各种闹腾的不分手……”
冯燕听着宿管阿姨“噼里啪啦”的一通输出，最后就只是点点头、尬笑一下，算作回应。无论是男缠女还是女缠男，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她不想提、更不想说。
两次话茬都没人应，宿管阿姨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收拾。她们村有句老话，叫“勤快人是懒人的奴”，刘斌看不下脏乱差，自然就得辛苦的做卫生，间接的为这帮臭小子服务。
只能说刘斌那孩子太实诚，否则也不能被丫头片子缠上。
冯燕把儿子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好，看着乱糟糟的宿舍想帮着收拾一下。
程瑶是了解她的，所以不等她开口就抢先一步道：
“赶紧走吧，孩子后天有考试，等书复习呢。”
蛇打七寸，冯燕的七寸就是刘斌。
一听儿子“等书复习”，刚兴起收拾屋子的念头瞬间掐灭。
“走走走，回家。”说完，冲宿管阿姨又道，“妹子，还有啥需要我们干不？”
“不需要了，我送你们出去。”宿管阿姨悻悻说完，走在最后面。
二人出了学校快步朝公交站牌方向走，等车的时候程瑶小声说：
“你今天跪着磕头这事儿，办的有些冒险了。如果那丫头反应够快，直接来个死不承认，你就被动了。”
“不承认？为啥不承认？我又没有添油加醋。”冯燕有些不理解，“我今天在办公室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实事求是，一点都没有夸张。”
“是，咱们说的问心无愧，但女学生可以死不承认。假设我现在是她，我看到你又跪又磕头的，完全可以这么说：阿姨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吧。我和刘斌是性格不合分的手，我们是和平分手。”
冯燕被这最后的“和平分手”激怒了，咬牙切齿的入戏道：
“啥和平分手啊，都闹自杀了还叫和平分手？又是割手腕儿、又要跳池子的，咋能叫和平分手？”
“阿姨您在说什么呢？我有点听不懂。我和刘斌已经分手好几天了，我现在想好好学习，已经开始期末考了。”
冯燕彻底被这些话激怒了，愤恨的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
“她咋能这么无耻，她可是大学生啊！”
程瑶适可而止、没敢继续再演下去，怕她崩溃。
“这和学不学生没关系，她能用‘自杀’威胁斌子不分手，你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她。好在她经事少，还把前途看的很重，否则今天咱俩就被动了。”
冯燕明白她是好意，而且她说的这个“可能”不是不存在。
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好一会儿才呢喃说：
“拉倒、拉倒，以后斌子上完课就赶紧回家，可不能在学校逗留。这帝都来的小姑娘是真厉害，惹不起就躲起来吧。”
“那倒也不至于，不过你回去得好好和他唠唠，那孩子有点害怕了，和我说不结婚、就和你过一辈子。”
冯燕听到这话，双眼瞬间红了。
都怪她啊，儿子稀罕李旺君就稀罕呗，她非得天天唠叨，天天让他放宽眼界。现在好了，眼界没有放宽不说，还把自己整害怕了，都是她的错啊！
正想着，交车来了。
程瑶弯腰拎起东西，挽着她的胳膊上车回家。
当刘斌得知自己以后可以走读，当即就冲程瑶道谢。
“……还得是我婶子，啥事儿都能办成。那我从今年暑假就开始吧，一个孩子收一块是不是可以？”
“一块有点少，收三块吧。今年全市都涨工资、城北双职工又多，能把孩子送你这的肯定不在乎三块钱。桌椅你叔已经给你备好了，一共十五套……”
冯燕看着给儿子出谋划策的好友，激动地紧紧握住她的手，喉咙滚烫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想到她早就同儿子商量好了。
这边住的人家都知道她儿子是大学生，已经有好几个过来问能不能辅导暑假作业，给钱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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