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此刻秋节,正是桂花开遍。
翠绿捧着一抹金黄色,不需靠近,只微风一吹,便香气四溢了。
而乡试放榜的时间,恰好与桂花开放时间重叠,又为取桂宫折枝的寓意,是故称中举榜单为桂榜。
薛虹本就不怎么在乎这一次的成绩,毕竟他还年轻。
在举人这一级别中,三十岁都可以算是年轻人,更何况薛虹今年才十九岁。
倘若中了举人,自然有官府的人持泥金帖子上门来报。如果不中,那就早些返回扬州。
薛虹对于自己的文章心中有数,如果实话实说,大概率是可能入考官的眼的,但如今金陵城暗流涌动,太过出头反而危险。
所以薛虹采取的答案都是一些实用,但无甚奇绝出彩之处,中规中矩。
此番能否中举就要看考官是怎么想的了。
时间很快便来到正午,就在薛虹收拾行囊,准备当晚便离开之时,客栈外忽然有铜锣响起,喜报传来。
“恭喜应天府扬州安平县薛虹薛老爷高中桂榜第三十九名!!”
“薛虹老爷可在?”
乡试举子在考试前会将自己的籍贯,住址一并填上,就如同后世高考写录取通知书接收地一样。
所以官府才能派报子找到薛虹住的客栈来。
不但如此,后面还有二报,三报。
薛虹从包袱中拿了一些散碎银子,临时包了个红包,便快步下了楼。
随着报子的传唱,客栈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四处张望这位新科举人老爷在哪,长的什么样子。
少顷,只见一位清隽俊郎,如松似柏的少年自楼上下来,直奔报子。
“在下便是安平县举子薛虹,辛苦各位了。”薛虹将手中用散碎银子包的红包散了出去。
“不敢不敢,这是举人老爷您的金花印帖,还请收好。小人们还要去下一位举人老爷那送帖。”
就在报子离开后,周围的人立刻一拥而上,对着薛虹贺喜起来。
“多谢各位……”
眼尖的薛虹忽然发现了几个悄悄地,拿着绳子带人靠过来的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
薛虹对着周围拱手还礼,然后就准备抽身离去。
“大家,麻烦让一让,在下有要事……”可无论薛虹怎么说,周围的人反而越发的拥挤起来。
回房间是不可能了,得出去找地方避一避!
然而薛虹还是低估了众人的热情,也低估了榜下捉婿这个传统的疯狂。
薛虹好不容易仗着年轻体壮从人堆中挤了出去,前脚迈出客栈门,猛的一抬头就看到了乌泱泱一片人向他冲了过来。
“就是他!!!今科桂榜第三十九名,年仅十九岁的举人老爷!还是未婚呐!
兄弟们跟我上!!老爷说了,把姑爷抓回去,没人赏二两银子!!”
“我们家老爷每人赏五两!冲啊!!”
薛虹连吐槽都来不及,转身撒丫子就跑!鬼知道要抓他的都是些什么人家!!
薛虹身形高大,虽然平时穿着长衫看起来消瘦,但实际上身体非常健壮。
所以迅速和后面那群过来抓他的家丁拉开了距离。
薛虹跑出一段距离后,不由得暗自庆幸:“太夸张了点吧?幸亏平时没落下身体的锻炼。
想抓我,做……卧槽!!Σ( ° △ °|||)︴”
只见后方赫然数辆马车呼啸奔驰而来,每辆马车上坐着两个彪形大汉,手持手指粗细的麻绳。
“姑爷这体格行啊!!咱们这么多人都没跑过他!
老爷说了,就他了!一般文人也经不住咱们家大小姐!
活捉姑爷,每人十两!!冲啊!!!”
马车后面还跟着一群跑步,拎着棒子前进的。
别误会,这些不是来打薛虹的,是用来阻止其他人家抢亲的。
毕竟可不只有一家看上了薛虹这个潜力股。
薛虹咽了咽唾沫,咬了咬牙转头继续跑:“陋习!!都是陋习!!!”
薛虹也不敢往小巷子里跑,因为这金陵城他又不熟悉,万一跑进小巷子里的死路,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跑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后,薛虹就已经有些疲惫了,后面的马车也几乎要追了上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强抢民男,有没有人管啦!!!”
薛虹红着脸再次爆气冲刺,刚刚那几个家丁说的话他可听到了,他们家小姐指不定是什么恶魔波刚呢!
今天薛虹就是跑死这,死河里,也绝对不能让他们抓回去!!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薛虹不断找寻着逃跑的路线时,一辆马车从前面突然冲出,车上一名呆头呆脑的少年对着薛虹不停的挥手。
“这位兄台我来助你!快上来!!”
薛虹已经跑的腿都软了,也来不及多想,双腿一打力窜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上的少年见薛虹上了车,咧嘴一笑,甩开鞭子,驾驶着马车就钻进了胡同。
……
与此同时,在一间酒馆的二楼上,朱煇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下面乱糟糟的场面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瞧瞧这金陵的百姓多热情啊!给咱们的新科举人追成什么样了!
哈哈哈哈!!哎呦,不行了,笑的我肚子疼,怎么这么狼狈啊!哈哈哈哈!”
朱煇一手捂着肚子,一只手不停的拍着桌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叫薛虹的举人这么狼狈,总会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就仿佛是天然的缘分。
而陪坐在一旁的林如海跟着笑道:“十九岁的举人,的确称得上是年少有为了。也无怪乎金陵的这些富商们如此行事。
殿下,不知您召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朱煇抽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虽然脸上仍旧带着笑意,但眼底的神色却猛然为之一变。整个人的气质,也从刚刚的阳光少年,猛然变得阴霾下来。
朱煇拿出一道折子递给林如海,示意他看一看。
朱煇端着茶盏,以盖子轻刮上面的浮沫:“林大人,盐乃国之根本。自本朝太祖驱逐暴元以来。
盐税一直都是国库的大项。
可是自康平初年以来,盐税却在逐年下降,从初年的每年一千大几百万两盐税,到了现在每年居然只有不到三百万两。
这群人胆子之大,简直超乎本王的想象。
本王这次来,就是要彻查盐政,好好给这群蛀虫放一放血!”
此话一出,林如海大惊,立刻劝道:“殿下,此事万不可操之过急啊!!盐商与地方官吏勾结,盘根错节,复杂程度难以想象。
况且他们在朝中也是有着不少的关系。以下官愚见,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说起来林如海的情况,与大诗人李商隐十分相似。
林如海,家中四代列侯,本可以算是勋贵一脉,但偏偏又与开国四王八公不属于同一阵线。
但好在林如海争气,靠着才华,蒙太上皇钦点为探花。
正常来说,林如海应该可以算是军转文的典范了,但坏就坏在,临门一脚,他自己又缩回去了。
林如海被荣国公榜下招婿,给直接绑在开国一脉的战车上了。
结果这就导致了,林如海既不受文官待见,也不受勋贵信任。两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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