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到了两人约定好的时间,茹娘却被李氏叫了去,只好忍痛叫珍娘先走。
因为明日她们就要被迫嫁人,今夜是出逃的最后机会。
珍娘逃走了,却又被抓了回来,打了个半死。
茹娘被逼着与下人成亲,抵死不从的她拿刀划伤了脸,留下一条丑陋的疤。
李氏大怒,将她们贬为粗使婢女,府中上下谁都可以任意欺凌。
珍娘被打的太狠伤的太重,没有大夫和药物,拖了几日终是没挺过去。
而茹娘,这十几年在纪家活的连条狗都不如!
好不容易熬到纪棠回来,她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却被李氏关进了柴房,不让她与纪棠相见。
茹娘焦灼的煎熬着,今日终于等到了机会,趁看守下人松懈忘记锁门时,她逃了出来。
然刚到花园,就遇见了纪微和纪昌。
纪棠和木樨听完茹娘的话,不禁红了眼。
“他们经常这样打你吗?”
茹娘点头,“有时犯了小错,有时寻个由头。只要二小姐他们不高兴或是一时兴起,便打骂我撒气取乐。”
“方才,二小姐说我弄脏了她的新衣裳,可我明明离她很远,根本不可能碰到。”
茹娘又恨又委屈。
纪棠凝视着她左脸上的疤,喉中哽涩。
“这么多年我忍受屈辱的活着,就是为了再见大小姐一面。”茹娘望着纪棠露出如愿以偿的笑意。
纪棠握住她的手,眸眶湿热,“你受苦了。”
“木樨,扶茹娘回去清洗上药。”
“是。”木樨应下,扶着茹娘起身。
回去后木樨打来温水,给茹娘清洗干净,脸上的淤青愈发显眼。
而除了脸上,茹娘的身上也有淤伤。
木樨看着这些伤,一边上药一边咒骂。
纪棠坐在一旁静看着,未发一语,但神色冷沉的吓人。
“大小姐,我不要紧,过几日就好了。反倒是你,后日就要嫁去定北侯府,李氏实在太恶毒了!”茹娘气恨地咬牙切齿。
纪棠平静道:“无妨,侯府总不会比纪家更糟。”
茹娘听了这话,无可奈何地沉叹一声。
三人在屋中说着话,李氏来了。
听到李氏来了,茹娘下意识瑟缩了下。
这些年她被李氏折磨怕了,深为恐惧。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纪棠温声安抚。
茹娘眼中立时盈起泪花,神色动容地望着纪棠。
纪棠让木樨照顾茹娘,独自去了小厅见李氏。
“棠儿,你后日就要出嫁了,家里的事就别操心费神了。”李氏面上挂着伪善的笑,逼纪棠把人交出来。
纪棠冷睨着她道:“家中事与我无关,但我母亲的婢女,我要带走。”
李氏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侯府那样的高门,怎可带茹娘那等腌臜人去,平白叫人看轻了你。”
“这样,你把她交给我,我另给你寻个鲜亮人来。”
纪棠不吃这套,态度坚决,“我就要茹娘,把她的身契给我。”
李氏掌管了她母亲留下的一切,茹娘的身契自也在她手里。
“嫁妆的事我们都依了你,但茹娘你真不能带走。”李氏坚持。
纪棠懒得与她废话,“那我就去报官,告你们虐杀下人,我看父亲的官名仕途还要不要。”
“我后日便要离开纪家,本不欲再生事端,但你若硬要逼我,那我只能奉陪到底!”
李氏沉了脸,再也装不下去了。
两人对峙片刻,李氏咬牙,“行,我给你。”
言罢,李氏愤瞪了纪棠一眼,起身快步走了。
纪棠望着李氏的背影,心有疑惑。
李氏为何不想让她带走茹娘?
若说从前不放茹娘离开,是为了防止茹娘给杜家报信,但现在已无此顾虑,李氏为何还要把控茹娘?
这其中,定有缘由。
天色沉下来时,李氏让人送来了茹娘的身契。
纪棠拿着身契问茹娘,是跟她去定北侯府,还是回淮州?
茹娘看着身契热泪盈眶,“若大小姐不嫌弃,我愿跟小姐去侯府。”
“好,那这身契我先收着,等哪日你想离开了,我再还给你。”纪棠应下。
“时候不早了,用过饭后早些歇息。”纪棠嘱咐。
茹娘点头,她浑身又疼又疲惫,眼下只想好好睡一觉。
最后一日,纪家忙碌了起来。
便是再不情愿,但毕竟是嫁女,喜宴总是要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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