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望着远处的黑夜。
对于自己即将到来死期，似乎是毫不在意。
“呜呜呜……”
蛋蛋惶恐不安，死死扯着宁艾的衣袖！
宁艾眼中冷芒微微闪烁！
但是！
她不能背叛自己！
报仇，是她毕生的信念！
她努力抛去杂念，用力去想着母亲死后冰冷的温度。
可是……
她反而迷茫了。
因为她有些想不起来了。
是仇恨淡化了吗？
果然，这种事不能拖得太久。
现在不报仇，以后就很难有机会了。
必须杀了他！
宁艾眼神再次坚定，抬手之间要将这个让她无数次被仇恨梦魇缠绕的男人，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也就在这时，急促的手机铃声赫然响起！
宁艾微微出神。
刹那间，杀意溃散！
见是自己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室友。
是前几天放假前，唯一关心她的室友。
迟疑了下，她接听了电话。
“小艾，你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就是x病毒的特效药出来了，叫清瘟定魄汤，据说特别有用。我奶奶被感染了，很危险，都快不行了，可是现在还没弄到药，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室友闺蜜都急哭了。
“这个……”
宁艾不禁看向秦彦。
秦彦头也不回道：“金银花2量，石膏一克，大黄1两三钱，甘草三克，倒200毫升水，大火熬至50毫克，放凉一次全部饮用即可。”
宁艾蹙眉道：“你不觉得你说的废话吗？你知不知道自从你推行了那个药汤，全国中药材价格都在飙升，有的地方根本买不到。”
秦彦看一眼宁艾：“我说的药方，并不是清瘟定魄汤。而且这些中药材非常常见，路边大一点的药店或集市上就能买到。”
宁艾一愣：“真的？那你干嘛不推出这个？”
“因为一千个人中，有一个用它是没效果的。”
“千分之一？那跟没有有什么区别啊！”
“千分之一概率不小了。”
宁艾刚要说什么，瞬间意会到秦彦言下之意。
秦彦推行药方的根本目的，不是救一个人两个人。
而是上亿的百姓！
“你等下……”
听到室友家人的哭声，宁艾赶忙对手机道：“我把药方发给你，你赶紧去买，多买点，以防万一。”
“小艾，谢谢你！”
室友哽咽着。
还有她家人模糊却很激动的感激声！
挂了电话，宁艾赶忙将药材发过去。
秦彦补充道：“如果没效果或出现急喘病症，立刻含一片薄荷草在嘴里，半小时后就能中和缓解病症。”
“你干嘛不早说！”
宁艾抱怨声，又火急火燎发过去。
“说是千分之一的概率，可用在一个人或一个家庭身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但至少有备无患。”秦彦笑着解释。
宁艾懒得去接话。
她拿手机到一旁，把秦彦刚刚给的药方发给了一些老师和学校里的朋友。
忙了半小时。
她回来了。
对秦彦道：“我室友奶奶吃了你给的药方，情况已经好多了。不过她的爷爷也传染了，情况比较糟糕，药没买回来就已经……”
说到这里，她看着秦彦有些憎恨！
“既然你有其他药方，为什么没有全部推出来？那些死的了人，你知道对他们的家庭会造成多么大的打击吗？你想过这一点吗？”
秦彦怔了怔，仰头看着夜空：“我的确曾经怀疑过自己是否走错了路，但不论当下和未来会怎样，现在这条路一定是最周全的，也必须要走！”
“我不明白！”
“你室友的奶奶是幸运的，她不属于千分之一。那药方铺开后，总有人会属于那千分之一范畴。那谁愿意，谁又甘心，谁有能接受自己或家人成为那千分之一？一旦出现几百例、几千例吃死人的状况，那清瘟汤没推出就会被民众抵制。”
宁艾沉默问：“清瘟汤的死亡率是多少？”
“万分之一。”
“十倍吗……”宁艾呢喃着，复杂看着秦彦：“我就不信你真会这么好心，你耗尽毕生所学改良药方，在全国推广，没有其他目的吗？”
这下，轮到秦彦愣住了：“我有什么目的？”
宁艾抱着蛋蛋坐下来，低头拔着小草，变得沉默。
期间时不时的回消息，玩手机。
“你最近刷视频，看新闻了吗？”
宁艾问。
秦彦摇摇头：“等闲下来吧。”
“你不看也好，省得心情不好。”
宁艾说出这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毕竟在此前，她可是决心要在今晚报仇的！
一切，就被先前室友电话给打断了。
“是我室友救了你……”
宁艾心道。
忽然，她内心涌出一股其妙的感觉。
假如秦彦没有推出清瘟汤，那室友也不会来向她求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