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安有些麻了。
他只是来了兴趣探个案，没成想还意外帮了女帝一把。
大狱里面，刑部尚书陈汝学正满脸敬意地汇报。
“陆公子您是不知道啊！”
“今日朝会，左都御史刘文成亲自弹劾左相李肃卿，指责他管教不严、仗势欺人，尤其是那李海庆最后为了活命反咬一口，称这一切都是左相大人授意，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陆公子当真是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啊！”
陆川听得满脸无语，忍不住出言打断道:“来你说说，我怎么神机妙算，怎么运筹帷幄了？”
陈汝学闻言一愣，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这是什么癖好？
喜欢听人奉承恭维吗？
“陆公子定是早有察觉，于是将计就计，将火烧到左相身上！”
看着陈汝学那一脸笃定的模样，陆川都不由被气笑了。
你说的好对，我竟无言反驳。
“现在左相声名狼藉，哪怕最后选了个替死鬼，推出来顶罪，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他李肃卿！”
听到这话，陆川不由眯起了眼睛。
李肃卿可是当朝左相，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想要扳倒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比如庆元铁矿案，谁都知道李肃卿强占了朝廷的矿场，还鱼肉百姓为矿奴，可偏偏没办法给他顶罪，三法司里面都有李肃卿的人，还能让他自己审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陆川不由看向眼前这个刑部尚书。
“据我所知，陈大人以前也是左相的门生吧？”
陈汝学脸色一变，讪笑着解释道:“诶，这话可不能乱说。”
“那就是有个座师名头，当不得真的，我陈汝学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
座师？
陆川笑了。
这科举主考官，不管是乡试主考官还是会试主考官，那都是不少文官缙绅梦寐以求的位置。
只因为名利二字！
主考官称总裁，又称座主或座师。
一旦成为科举主考官，那就是参考学子的座师！
不管是举人也好还是进士也罢，见到了主考官都要行弟子礼，双方多了这么一层虚假的师徒关系。
虽然虚假，但是香啊！
一届举人进士，数量何其多也，保不准日后就会出现一位朝堂重臣！
换而言之，成为科举主考官，就是拓展人脉、提携后辈的大好机会，没有哪个文官缙绅会拒绝，反倒是会以此为荣！
李肃卿未曾登顶成为左相之前，少不得做了几次科举主考官，这就是他门生故吏的重大来源。
“那陈大人现在算是弃暗投明了？”陆川笑眯眯地看向陈汝学。
后者脸上笑容一僵，有些不太自然。
陈汝学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左右逢源。
所以你真让他铁了心跟着女帝与左相作对，他心里面也犯怵。
毕竟这位左相大人，可是先帝帝师，心思深沉手段狠着呢！
“怎么，陈大人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陆川笑道:“这左右逢源呐，确实两边不得罪！”
“但是陈大人想过没有，你这种骑墙派也是最招人厌恶的，不管哪一方胜出，最后都会进行清算。”
此话一出，陈汝学脸色顿时苍白了几分。
他强颜欢笑又闲聊了一阵，然后匆匆离去。
结果不成想，刚刚走出牢房，迎面就看到了满面寒霜的女帝陛下与螭月统领。
“陛下……”
陈汝学人都傻了，心中忍不住对陆川破口大骂。
卧槽尼玛啊，你这是给老子设套啊！
杨若兮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朕也很想知道，陈尚书会作何选择？”
听到这话，陈汝学恨不得以头抢地，表明忠心。
可女帝又不是傻子，压根不予理会，径直走进了牢房。
陆川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压根不知道背后来的是谁。
“我说陈尚书，去而复返，心中不宁吗？”
“要我说你还不如爽快一点，直接归顺陛下，咱们陛下虽然是个女儿身，但手段却是丝毫不差的，日后等李肃卿倒台了，少不了你一场造化……”
“你就这么看好朕？”女帝朱唇轻启，笑靥如花。
一旁螭月都看呆了，皇帝陛下何时这般笑过。
陆川闻言一愣，随后麻溜地起身跪倒在地上。
“臣参见陛下。”
“爱卿快快平身。”说话间，女帝就要上前将陆川亲手扶起来，却被螭月一把拦住。
注意你的身份啊喂！
杨若兮不满地瞪了螭月一眼，眼见陆川起身了，这才作罢。
二人对视良久，气氛有些旖旎。
陆川那眼神直溜溜地盯着女帝猛看，也不知道什么帝王不可直视。
感受到他那炽热目光，杨若兮不由霞飞双颊，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咳咳，陆卿你又立下了大功，可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
把我赐死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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