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跟你说这些，只是为了替锦云说情？”
霍靳琛替她涂好药膏，似乎有些疲惫，靠在椅背上，声音懒懒的。
“难道不是么？”沈黎漫反问。
她忍不住朝他那边看去，男人与生俱来的清冷矜贵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即使距离亲近，也有种难以突破的疏离感。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泛起一丝酸。
“他们才是你的家人，和你血脉相连，霍锦云又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是你们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你不怕我被她惹急之后会动手伤害她么？”毕竟她这样的市井小民，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啊？
狗急跳墙也是常有的事。
万一真的把霍锦云伤到，霍家人肯定把她生吞活剥了。
霍靳琛作为好大哥，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而霍锦云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字字句句充斥着高人一等的傲慢，背后除了霍家长辈的支持，还有霍靳琛的几分纵容。
沈黎漫感觉自己好自不量力。
她自嘲地笑笑。
“如果当初你娶的人是温雪，是不是根本不会出现这些问题？霍家的长辈们讨厌我，但又不想自降身份对付我，就故意让不懂事的霍锦云出面，处处针对我，让我难堪。”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汇聚在眼底，形成晶莹的水珠。霍靳琛知道她不傻，别人的眼色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但是听她说出来，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
她到底只有二十岁，刚从学校出来，哪里经历过这些？
沈黎漫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如果我们是自由恋爱，我可以说服自己安分地做好你的小妻子，努力迎合你的家人。但我们之间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她微微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来，也不知道是心酸还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被偏爱过。
“现在你站在霍锦云那边，帮她说话，会让我怀疑自己当时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说完，眼角的晶莹像断了线的小珍珠，一颗颗往下滚。
好似怎么也控制不住。
霍靳琛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他们不是因为爱意而走到一起，面对质疑的时候，她没有信念支撑，会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车窗外光影斑驳，断断续续落在她绝美的小脸上。
充满着破碎的美感。
他看着愣了好一会儿，没说任何话。
从前他听人夸哭得好看宛如“仙子落泪、绝美”，感到嗤之以鼻。
现下只觉得找不到更确切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