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果真有手段，昨儿咱们院里还空荡荡的呢，今日便多了这么多东西，家具有了，衣裳有了，首饰也有了。”
褚若叹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你瞅瞅，还是寒酸得很。”
“以小姐这般聪慧，该有的东西很快都会有的。”吕妈妈满脸堆笑地奉承道。
“借你吉言吧。”褚若弯唇浅笑，低首啜茗。
这茶是那日让吕妈妈从外面买来的，味道十分不错。
“对了，令爱可用过我的药了没有？效果如何？”
吕妈妈笑道：“正要跟小姐说呢，那膏药小女只贴了两日，夜里便睡得安稳了好些，她说往日一到半夜全身的骨头就疼，贴了膏药后虽然还疼，但疼痛消减很多，也能囫囵睡上几个时辰了，小姐的药真比神仙的灵丹还管用。”
“有效果就好，”褚若知道她在拍自己马屁，倒也颇为受用，“改日把你女儿带进来，我仔细给她瞧瞧，看能不能想法子根治，治好了她后半辈子也就不用受病痛折磨了。”
“若能如此，我们母女一辈子当牛做马，报答小姐的恩德。”吕妈妈一边说，一边屈下两条腿，咕咚往地上一跪，要给她磕头。
褚若抬手止住：“起来吧，妈妈就别给我折寿了。”
吕妈妈欢欢喜喜起身，又殷勤地上前去给她添茶。
拾翠在门帘外瞧见，对吕妈妈的狗腿样子很是鄙夷。
“此番得罪了大小姐，往后的日子恐怕难以安生了，小姐还是找个机会去向她赔罪，恳求原谅为妥。”她慢慢往里走，将褚若要的羹汤搁在炕桌上。
褚若轻哂：“大姐姐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小肚鸡肠？这种话让她听见了可不好。”
“小姐说的是。”拾翠收了旧得掉色的素漆茶盘，垂眸退下。
走了两步，忽听褚若叫她：“不要忘了，你是我的丫鬟，胳膊肘可不要往外拐。”
拾翠满口答应：“奴婢自然不敢。”
嘴上说着，心里有些忐忑。
小姐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行至外头又想，小姐不可能知道，她要有这么敏锐，也就不至于傻到去得罪大小姐与二爷了。
翌日清晨，沁雪院两个丫鬟送了些吃食和补品过来，笑说：“这是大奶奶嘱咐奴婢们送来的，说二小姐生得太单弱，该吃些好的补补身体。”
褚若心猜这是褚纪的意思，目的么，自然还是向她示好，故而也不便拒绝他一番好意，就笑着收下。
随后命银儿取了几串钱来，打赏给两个丫鬟。
“两位姐姐辛苦了，回去代我向大嫂转达谢意。”
两个丫鬟含笑去了，褚若仔细验了验这些吃食，确定没问题，自己用了些，剩下的分给丫鬟婆子们。
卫清娥自然不会给她下毒，更没必要这么做，只是她前世身居高位的几十年里养成了验毒的习惯。
午间，拾翠沏了茶端进屋，瞧见褚若坐在炕上，低着头穿针引线，像是要绣荷包或者香囊之类的物件。
“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褚若手中不停，“做个香包，送给大嫂做回礼。”
拾翠听见，险些笑出声来。
“大奶奶送了好些东西呢，只一个香包是不是……不太够看？”
“我也不是送个空的给她，我都听说了，大嫂睡眠不好，所以让吕妈妈出去买了些药材，配些安神的药放在里面，让她晚上枕在枕下，促进睡眠。”
褚若有些渴了，将针线先放下，接过茶来喝。
拾翠笑道：“小姐用心了。”
人家大奶奶想要安神的药，让大夫开来就是了，还用得着她献殷勤？就这点廉价东西，也好意思拿来做回礼？她都替她臊得慌。
黄昏得了闲，拾翠又往栖梧园来，将此事当做笑话说给了朱兰听。
朱兰也叽嘲道：“乡野长大的就是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