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时,天已经全黑。
苏琼进屋时就看到女娘背身站在窗前,正抬头盯着如墨色的夜空。
“今晚风大,又没有月色可以赏,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闻声女娘回过头,依旧站在那儿:“天儿冷但是屋里热,炭火烧的足,躺的我身上疼脑袋昏,本来想着在屋里走走,又想数星星,所以就在这儿了。”
“数星星?今晚星星应该是不多的,我回来时好大的风,若不是侯府四处通明,吓得我可不敢回来了。”
苏琼脱下了身上的斗篷,刚走过去,女娘就感受到了些许的凉气。
邱枝意将自己的手炉给了她:“晴山刚灌了热水,我还热着,你快暖暖手。”
苏琼莞尔一笑:“这天真是太怪了,一日比一日的冷,却是半根雪花都看不着。我方才去见我阿兄,他
从南面回来,说哪里都下了场雪,唯独咱们这儿是这样的怪天。”
谁说不是呢。
邱枝意在心里附和了一句,也没多想,和苏琼说了两句,等她缓过来,二人就躺下了。
屋里灭了烛灯,二人同睡一张床榻上,却都没什么困意。
虽然侯府也住进来一些女眷,但是给苏琼的院子还是有的,她不愿意过去。
许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接二连三的受了惊吓,不管谁说她都要女娘陪着。
“滔滔,你说这场仗若是打起来,要多久结束啊。”
耳旁传来布锻轻微的摩擦声,邱枝意看不清,她猜应该是苏琼在抱着被子辗转反侧。
她也睡不着,甚至根本没有睡意。
黑漆漆的,她双眸流转,也不知道看的是哪,干脆翻了身面对着苏琼。
“我也不知道,都说打仗要一年几载的,这又不是说明天就能结束的。”
苏琼的声音闷闷的:“我是真没想到,苏珩那个畜生,竟然勾结胡人,谋杀生父,还敢卖了城中
的消息给胡人,让他们侵略自己人。他能借着阿父生前的几分薄面,明明可以做好事,善事,偏偏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方才和阿兄商量过了,战争结束,苏珩生死皆与苏家无关。他做的孽,却是无法偿还了。”
邱枝意轻叹,出言安抚:“如今侯府和提督府做的那些冬衣,采买的药材绸缎,哪一样不是苏家出的银两,不然纵使侯府和提督府有心,又哪里做的成,所以这是你们兄妹的积德行善,也是在为先前的那些赎罪。”
说着,她伸手往前,碰到了苏琼的手指。
轻轻一勾,她又说道:“这世上良心才值几个钱,更何况不知者无罪。苏珩虽然是你们苏家人,可他谋杀亲父在前,勾结敌族在后,不管哪一样都是他自己做下的
孽债,这些本不与你们相干。而且为了那些家产,他还要雇人继续杀了你阿兄,还有你,还在婶母素日的汤药里下药,谋害手足和嫡母,可见他对你们是无情的。”
良久,只能听见苏琼的抽泣声。
她只是被宠惯了,有自己的嫡亲阿兄,作为庶长兄的苏珩还有个那样的小娘,她自然是万分不喜的。
可就是在不喜欢,也从未动过要人性命的念头,顶多就是希望苏珩出门多倒霉,摔个大跟头。
口口声声的讨厌,可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到底是不一样的。
“其实我今日去见了苏珩。”
苏琼的鼻音很重,手指用力,勾住了女娘的小拇指。
她吸了吸鼻子:“我讨厌他,是因为他小娘是个无知妇人,从前在我阿母跟前万般柔顺,但我阿父一走,那就变了样子。若我阿母是个性子暴躁些,不理智,亦或者遇事拎不清,一味地忍让都会吃很多亏。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
生母如此,他又是自小养在生母身边,又能养出什么好来。每每我说了,阿兄怕阿父听了不高兴,和阿母一样不让我说出口。但我,还有阿兄从未想过要他性命。我家从来都不是什么百年世家,一些规矩还是从侯府知道的,我阿父觉得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不然在家自由的都可以掀了房顶。”
这话邱枝意是信的,不是因为这段记忆她也知道,而是以苏老爷生前的性格,简直是苏琼的放大版。
“但是有脸面的人家,都是嫡子继承家业。我记得,你刚及笄的第二日,叔父就请我小叔叔亲自带着你阿兄,不求别的,学个三招两式能护身健体,日后
继承家主之位。而苏珩也未曾厚此薄彼,带在自己身边,学习经商之事,为的就是兄弟二人能够齐心协力,走南闯北也能将家业经营的更好。你阿兄与你的性子又完全不同,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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