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宁玄礼上早朝不到五更便走了,
沈青拂睡到自然醒,舒坦极了。
她洗漱用膳过后,抱着一只橘色小猫懒洋洋的晒着晨阳,“侍琴,你懂得测算天气,可知何时有雨。”
侍琴答道,“回主子,依奴婢测看,今日午正时分便会降下小雨,一直到申时才会雨停。”
真好。
天助我也。
沈青拂笑眯眯的抱着小猫亲了一口,“既然离午正还早,先去给元侧妃请安吧。”
“是,主子。”
芳华殿。
“给姐姐请安。”
“妹妹请起,坐吧。”
楚灿一身妃色华服,衬得她端庄大方。她脸上蒙着一层面纱,虽有笑意,眼底却是一片漠然,她已是重活一世,早已没了什么情感。
若非重回到十六岁初入东宫那年。
楚灿都快忘了这个沈侧妃。
她只记得沈侧妃无与伦比的美貌,还有一厢情愿的深情,只是可惜,并不得殿下钟爱,当时,宁玄礼无法自拔的只珍视她一个人。沈侧妃很快就病逝了。
既然早晚都是要死的,
这一次,她会让这个沈侧妃,死得更有价值一点。
楚灿掩着嘴唇轻咳一声,“妹妹,我今日偶感风寒,所以戴上面纱,怕给妹妹过了病气。”
沈青拂打量起她。
不愧是重生文的女主,外表明媚灿烂,内里毫无感情。
楚灿明亮的外表就像暖阳一样,给人温暖,也打动了少年的宁玄礼,只是如今,楚灿重生后,这双明眸,显然已经是不会爱人的眼睛了,没有丝毫波澜。
这就对了。
来东宫,谈什么感情。
感情,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智者不入爱河。
这一世,楚灿聪明了。
也难怪书里她能成为太子殿下心里最特殊的存在,既是白月光,又是朱砂痣。一路笑到最后。
就连这本书的名字,都是,
《灿若星辰永无寂》
沈青拂忧心道,“原来姐姐病了,姐姐可曾见过太医,一定要好好保养啊。”
楚灿对她的关心略点了一下头,
她只是装病,何来需要传召太医,
她看了一眼沈青拂,她真诚的双眼,眼里竟满是忧心,关切。
看来这个沈侧妃对殿下还真是一往情深,甚至连他所喜爱的自己,都是一般无二的爱屋及乌,才这样关心她。呵,真是可怜的女人,太傻了。
就像上一世的她自己,
也曾真心实意的爱过太子殿下,
那又如何?
这一世,她才不要什么真心。
楚灿怜悯的看了一眼沈青拂,淡笑,“妹妹,其实你我都是侧妃,何必来给我请安。”
她眼里过于明显的怜悯,同情,
沈青拂怎么会看不出来,
在楚灿心里,对太子一往情深的女子,确实令人同情。
不过情深这种事……
表演一下也就算了。
沈青拂婉转答道,“姐姐是太子殿下心中挚爱,妾在闺中便常听闻,殿下与姐姐的情谊。所以殿下,才会用元字,来给姐姐赐封号。姐姐理应在我之上,自然是我该来拜会姐姐的。”
她眼底满是真诚。
楚灿听她这一番话,心里陡然有一丝怅然。
是啊。
元。
最初的意思。
她是宁玄礼的青梅竹马,是他的初恋。
至少上一世在东宫这三年,宁玄礼为她做到了极致。
这一次,她要宁玄礼在日后冗长的岁月里,也都要时刻记着她这枚朱砂痣。
楚灿又是一声低咳,“妹妹有心了。眼下我也乏了,妹妹你退下吧。”
“姐姐多加休养,妹妹告退。”
沈青拂离了芳华殿,步调慵懒,她自是知道楚灿装病,无非是为了欲擒故纵罢了,
楚灿,
既然是你要纵的,那就别怪我,直接捡了现成的咯。
……
乾清殿。
宁玄礼批了一上午的折子,父皇身体不好,他已经监国数月,这些奏章批得他乏味。
“长晖,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已经午时初了。”
“嗯,你让人安排几道膳食,要辣味的,孤去芳华殿用午膳。”
宁玄礼记得,灿灿是最喜欢吃辣的,无辣不欢。
他撂下笔墨,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染上一点墨汁,他擦了擦,只听季长晖却道——
“殿下,这,属下听闻,元侧妃病了,感染了风寒。”
宁玄礼皱眉,“怎么不早说。”
他很快带着人去了芳华殿,迎面而来的却是怜香跟惜玉,“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主子偶感风寒,已经服过太医的药,在榻上休息了。”
宁玄礼径直绕过她二人,长腿迈开,大步流星的走到殿前。
“灿灿,你还好吗?让孤进去瞧一眼。”
里面传来楚灿微哑的声音,“殿下,妾风寒喉痛,已经服过药了,殿下不必担心,妾会照顾好自己的。”
宁玄礼为她着急,“灿灿,你让孤进去看一眼,孤便放心了。”
隔着殿门,太子殿下急迫的声音,楚灿听得很清楚,不由得勾唇,“殿下……咳,妾怕给殿下过了病气,还是不宜与殿下相见呢……”
宁玄礼见她执意不让他进,
沉默半晌,道,“灿灿喉痛,怕是不能吃辣。孤本想过来与你一同用膳的,这些膳食,你便留着赏人吧。”
“妾多谢殿下美意。”
宁玄礼看了一眼芳华殿的侍女,吩咐道,“照顾好你们主子,有任何问题,孤拿你是问。”
“是,殿下,奴婢明白!”
待太子殿下走后,怜香喜上眉梢,“主子,您这一招,可把太子殿下给心疼坏了,还送来了您最喜欢的膳食呢。”
楚灿无动于衷。
男人的真心,最不值钱。
她微笑着把玩手里的面纱,“嗯,再晾殿下几天,便可顺而擒之了。”
“主子当真聪慧。”
-
东宫,荷塘。
宁玄礼走在回乾清殿的长廊上,忽闻一阵彼此嬉戏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荷塘之上,一只小舟,穿梭在荷叶与荷花之间,
沈青拂带了侍琴跟侍棋两个人泛舟,她一身粉绿相间的纱裙,白色轻盈雪衣,穿在身上,腰间系着嫩绿色的垂带,这纱裙质地很薄,最适宜在夏天穿了。
小船上不少莲蓬,还有几只泥鳅和小鱼在小缸里转悠。
“主子都把奴婢的衣服弄湿了,奴婢可不能轻放了主子。”
两人嬉笑着拿团扇往沈青拂身上泼水,
沈青拂掐着腰,“好啊,你们二对一,我才不怕你们。”
她们显然是玩得不亦乐乎。
宁玄礼当下驻足,沈青拂笑得很明媚,也对,她才不过十五岁,自然是少年心性。
登时,乌云骤起,遮住晴空。
那扁小舟也从荷塘深处,慢悠悠的往岸上靠拢,
沈青拂掀起裙角,踏上岸边,正当其时,天空雨丝骤降。
“呀,主子,下雨了,咱们快回去吧!”
沈青拂茫然的点头,有些无措,“小鱼忘拿了。”
她还要回小舟,冒着雨转身,
不料一只坚实有力的手拉住了她,轻轻把她带了回来,宁玄礼清冽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际响起,“不知道下雨了么,还往回跑干什么。”
沈青拂惊讶的仰着头,“殿下……您怎么来了。”
她的眼底还是如溪水一般清澈。
单纯的脸庞在丝雨的浸湿下,一缕发丝贴在她脸上,显得她更为冷白的肤色,红唇也更加耀眼。
那身纱裙浸了雨水,紧贴在她身上。
外面那层还是白色的,更透着里面的嫩粉嫩绿,就好像透雨的荷花一样。
她的身姿也毕现出来……
沈青拂不知所措的咬着唇,眼里只有迷茫,“妾,妾只是要回船上去拿小鱼。”
宁玄礼墨眉拧起,单手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她围了个严严实实,冲着季长晖咬牙沉声道,“叫人去船上拿东西,都低着头去,不准抬头,你也是。”
季长晖不明就里,“……是!”
侍琴和侍棋互相递了个眼色,不动声色的藏起得逞的笑意。
太子殿下的侍从很快抱着小缸和莲蓬回来了,几人纷纷举起伞,护送殿下和沈侧妃回了绽昙殿。
侍书和侍画没有跟着出去,
赶忙点起炉火,
“殿下和主子都淋了雨,奴婢们去熬碗热热的姜汤来。”
炉火热烘烘的,
沈青拂脱下的衣服烘干了不少。
她换了一身普通的白色寝衣,垂着脑袋,任由炉火烘着自己的长发。
见她一直低着头,
宁玄礼漫不经心问道,“只知道玩,怎么不晓得带伞出来。”
沈青拂嘟囔着,“妾又不知道今日会下雨嘛。”
她顿了顿,“妾只是去荷塘,给小油炸糕捉点鱼食去罢了。”
“什么小油炸糕?”
“喏,就是它。”
一只橘色小猫恰好在帘角处出现,探出头来,咪咪叫着,沈青拂欣喜的过去抱住它,“殿下您看,它的脸上还有一块褐色的毛,像不像油炸糕炸糊了一小块?”
橘猫滴溜溜的大眼睛来回转悠,
身上的毛发也养得光滑水润,可见主人是多么用心的将养着。
被她抱在怀里的小猫咪也很是配合,舒服地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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