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烛火通明,一道人影快速闪过。

    墨惊雪单膝落跪,“回主子,属下已办妥。”

    沈青拂并不抬眼看他,伏在书案上挥毫落墨,她的笔迹向来凌厉帅气,像极了一道道锋锐的竹影。

    “嗯,那就好。”

    她漫不经心的夸赞,“你的假死药很有用,我很喜欢。”

    墨惊雪仰起头来,“主子喜欢就好。属下已按照主子吩咐,顺利把小猫一路送回了靖侯府,交给了小世子看养,小世子很欢喜。”

    沈青拂的幼弟,沈青溪。

    他是最贪玩的了,平日也没少跟她闹着要养小油炸糕。

    如今是遂他心愿了。

    沈青拂微笑,“嗯,不错。”

    “主子今日哭得这样伤心,就是为了要让太子殿下心疼么?”墨惊雪望着她问道。

    “同为男人,你觉得,太子心疼了么?”沈青拂反问。

    墨惊雪扯出一抹苦笑,“同为男人,太子自会心疼。”

    沈青拂愉悦的勾起红唇,语调懒散,“心疼女人,对男人来说,可是很危险的事。”

    墨惊雪深深的看着她,回答道,“总有人明知危险,却还是心甘情愿身处危险之中。越是危险的女人,越是吸引人。”

    沈青拂终于低觑了他一眼,

    说出口的却是叫人胆寒的话,“所以你要好生藏着点自己。若是万一哪天被人发现了,你知道的,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你。”

    墨惊雪反而一笑,“属下知道。”

    他温柔的凝望着她,“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了结之后,我希望下辈子还能遇见你。”

    沈青拂冷淡一笑,“呵,遇见我还能有什么好。你去吧。”

    “是,属下告退。”

    沈青拂撂下墨笔,往贵妃椅上一坐一倚,梨花木的躺椅悠悠摇晃,她略微翘起腿来,随着摇晃的轻微弧度,舒适的眯起眼睛,手指点着椅背一下一下。

    她记得原书里,楚灿记错了太子的生辰。

    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

    楚灿对宁玄礼,已无爱意,记错他的生辰日也很寻常。

    过后她还曾庆幸,没有当场说出来。不然就要……

    怎么才能让她真的脱口而出呢?

    沈青拂微微一笑,睁开眼睛,“侍琴,进来。”

    侍琴从外面走进,“主子有何吩咐。”

    沈青拂不紧不慢道,“明日是初十,是个好日子,你多带几个人去趟东宫的库房,领点织云锦的缎子,就说我要为太子殿下的生辰备下喜礼。你要轰扬的越多人知道越好。”

    侍琴一点即通,“奴婢明白。”

    她微笑,“奴婢定让芳华殿那位主子,清楚明了的知道此事。”

    “嗯,去办吧。”

    “是,主子。”

    沈青拂继续躺在贵妃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

    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太子殿下,若是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当面说出扎心的话,呵呵,那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

    芳华殿。

    楚灿对着铜镜画起病弱的妆容,她在榻上养了这些天,病气缠绵,怎么也要画出个柔弱又不失风采的妆容来。

    她练习了许久,放下手里的青黛。

    又换上昂贵的螺子黛,试着画出云眉,一点一点的勾勒,极尽精致。

    怜香在一旁夸赞道,“主子,您匠心独运,这样画出来的妆容当真美丽。这几日您虽在病着,可殿下心里还一直想着您呢,时不时就让季侍卫亲自过来问候,奴婢想,殿下如今定是格外思念主子了。”

    她当然知道,

    此时的宁玄礼,一定对她思之如狂。

    想来明日,便可顺利擒之了。

    楚灿淡淡一笑,对着镜子练习起笑容,如何能笑得令他心动,“欲擒故纵,最重要在这个擒字上,明日你便去请殿下来芳华殿用膳,再多备上两道我素日爱吃的辣味菜肴。”

    宁玄礼是不爱吃辣的。

    从前,偶尔也会陪着她,勉强吃上一点。

    她就是想试探他,辣味刺激到的是痛觉,若他能甘之如饴,便是最好不过了。

    “是,奴婢记下了。”

    怜香笑道,“主子,您画着这个妆容啊,就好像病西施一样,明日殿下见了,必定念念不忘!”

    楚灿勾起笑意,胜券在握。

    惜玉一溜烟进来禀告,“主子,奴婢听库房的姐妹说,绽昙殿那位沈侧妃,让人去库房领了织云锦去,说是要为太子殿下的生辰做准备呢。主子,咱们也早做准备吧。”

    楚灿微微一愣。

    对了,她怎么差点忘了宁玄礼的生辰呢。

    这个月的十六日,就是他的生辰了。

    她竟然疏忽了。

    她复又自嘲的一笑,哼,原来心死以后,连他的生辰日都记得这样模糊了,不过,无伤大雅。

    “知道了。”

    楚灿冷淡的开口,“所幸离殿下的生辰还有六日,明日等殿下过来,再行安排吧。”

    “主子英明。”

    -

    翌日,乾清殿。

    怜香照吩咐过来请人,“请太子殿下安。我们主子已经病愈,今日请殿下往芳华殿一同用膳,不知殿下是否得空前去?”

    “灿灿病好了?”

    宁玄礼放下心来,“那就好。”

    听到楚灿病愈,他本该是分外欣喜的才对,不知为何,心里的喜悦跟以往比起来也只有五分罢了。

    他凝神半晌,微笑,“芳华殿这样近,孤自然前往。”

    怜香喜上眉梢,“是,殿下。”

    太子殿下在侍从跟随下,前往了芳华殿,午膳已经备上,还没进殿就能闻到香味。

    宁玄礼依旧是朗笑,“灿灿。”

    他走进殿来,一身墨色日月星河纹锦衣,明月冠束着长发,修长发尾在腰际略是一晃,他虽少年老成,从容优雅,沉稳矜贵,如今自不乏少年气,正是处于少年和男人中间的状态。锦袍掩映着他颀长的身形,窄腰长腿,步调轻稳,就这样走到她面前。

    楚灿望着他。

    少年的宁玄礼还是一如往昔那般让她心动。

    可惜,她已不会爱人。

    她眼底的湿意很快被漠然埋下去,她熟练换上练习许久的笑容,顺势牵住他的双手,“殿下,你来了。”

    感受到他手心的暖意,

    楚灿才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温暖了一下,但这样的暖意,在她荒芜的心里,远远不够。

    宁玄礼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勾起,“你叫孤过来用膳,孤岂有不来之理。”

    她今日的妆容似乎很浅淡,

    脸色病白,连唇色也只是有一点点的红罢了。

    他本该心生怜惜的,可看到灿灿,却不禁想起昨日,沈青拂,哭得那般虚弱,上气不接下气,脸色也是这样的弱白……

    他忘不了她那双红肿的眼睛。

    盯着他,一滴一滴的掉下泪来。

    宁玄礼心头一颤,沉默了一下,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灿灿,我们用膳吧。”

    “好,殿下。”

    楚灿笑着为他布菜,“殿下平日爱吃素菜,所以妾便多备了几道,殿下尝尝。”

    素菜味道平淡,被那几道辣味的菜盖住了香味。

    宁玄礼慢慢吃着,一言不发。

    东宫的膳房所做的味道都是差不多的,他曾经吃过楚灿亲手为他做过的菜,和膳房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可今日这些,也不过都是膳房所做的罢了。若不是那日吃过绽昙殿的膳食,他的胃口似乎也没那么挑剔。

    也罢,灿灿病了这段时日,还能想着布置菜肴,他又何来这些许计较。

    他的灿灿,一直都是最好的。

    “殿下,妾这几日没见到殿下,格外想殿下了呢。”

    楚灿柔柔的笑着,她自信于自己多日练习的笑容,定能让人心动不已,因而凑近他跟前,柔软无力的靠近他手弯处,扬起脸来看着他,“殿下,您想不想妾呀?”

    “孤自然是想灿灿的。”宁玄礼温声道。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楚灿意料之中,她假装柔婉的拉住了男人的手,“妾记得,这个月十六日是殿下的生辰,殿下想要什么礼物呀?能否跟妾透露一番,妾好生准备着。”

    宁玄礼顿时一怔,脸上的温色跟着僵住。

    他的生辰,分明是下个月的十六日。

    她竟连他的生辰都不记得了。

    宁玄礼心里的喜悦再也不复,心中愕然,仿佛被刺入了一根针一样,闷得他几乎一滞。

    “……”

    宁玄礼纵然心里被刺痛,面上却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他是万人之上的太子,早已习惯喜怒不形于色,因此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他一言未发的注视着她,眼底只有审视。

    以前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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