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疏散，懒洋洋地站在树下，目光直直地望着他们这儿。
“……”
刚刚的那句话，也是他说的。
他叫她……大小姐？！
沈芷颜诧然，看向他的眼神里透露着些许的不可思议。
靳聿行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惊讶，又或者是觉得自己说这句话，做这件事并不值得他们惊讶。
他抬脚往两人走近些许，在程晗昱也还在怔愣之际，问沈芷颜，“怎么这么慢？”
“……”沈芷颜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我慢吗？”
她连忙转身，“抱歉，让你久等了。”
靳聿行嗯了声，神色淡淡，“走了。”
沈芷颜：“好。”
两人随即转身，程晗昱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瞪大了眼睛。
他微眯了眯眼，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少顷惊讶过后，随之涌上的是怒火。
程晗昱很是恼怒地瞪着他们走远的背影，甚至带着些许咬牙切齿——沈芷颜骗了他。
他们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有关系的？
蓦地，他想到昨晚又做得那个梦。
梦里，他跟沈芷颜非常恩爱，两人一起吃饭，吃过饭后又一起手挽着手出门散步，生活非常甜蜜。
梦里的沈芷颜，和刚刚的她截然不同。
梦里的她，就跟之前的她一样，每天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他说什么，她都用一双星星眼望着他，眼睛里的崇拜和喜欢溢于言表，非常明显。
想到这些，程晗昱垂在两侧的拳头握紧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同样他也不明白，梦里梦外的沈芷颜，差别为什么会那么大。
当然更让程晗昱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会反反复复做和沈芷颜有关的梦。梦中的很多场景，偶尔会让他产生一种，那就是真实发生过的错觉。
可他又很清楚，那不可能。
程晗昱站在原地回忆，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样的梦的呢？
似乎是沈芷颜和他争吵过后，说再也不会喜欢他之后。
是因为自己不甘心，所以才会产生执念做了这样的梦吗？程晗昱不清楚，他想知道，可是又很难。
至少这个时候的他，没有办法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程晗昱，”耳畔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程晗昱侧眸，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关梦雯。
他倏然回神，轻轻嗯了声，“怎么了？”
关梦雯朝他走来，微微 抿了抿唇道，“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程晗昱微顿，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敛眸望着她，缓声道：“你脸色不太好看，最近没有休息好？”
这个问题，让关梦雯沉默。
她静了静，苦涩地对程晗昱笑了下，“你是一点都不关心学习和兼职之外的事啊。”
程晗昱拧眉：“什么意思？”
关梦雯：“你没看校园论坛吗？”
程晗昱：“……没有。”
关梦雯莞尔，浅声说：“没看最好，我也不想你看见。”
她低垂着眉眼，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程晗昱不太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他拧起眉头，“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关梦雯摇摇头。
程晗昱蹙眉，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远的食堂里陆陆续续有同学出来，把目光放在两人身上。
“去那边说。”程晗昱不希望太多人看见自己和关梦雯在一起。
关梦雯嗯了声，“……好。”
两人走到另一边偏僻一点儿的位置，程晗昱没有再问关梦雯发生了什么事，他直接拿出了手机，登录学校论坛。
一点进去，他就看到了热度最高的帖子。
看了一分钟，程晗昱不可置信地道，“真是她说的？”
关梦雯张了张嘴，低声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听到这话，程晗昱对沈芷颜刚刚涌现出的那点复杂的，自己也还捉摸不透是什么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全转为了怒意。
“她真是过分，她怎么能随意污蔑你？”程晗昱说，“你没有解释吗？”
闻言，关梦雯轻扯了下唇角说，“你忘了吗？谣言很多人信，解释却不会有多少人听。”
程晗昱自然懂。
他最近这段时间，就在饱受这样的折磨。
两人相对无言，程晗昱沉声，“不能让她再这么嚣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