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哧。”
王允话音初落。
一声刀鸣骤响,压下幸进二字引发的哗音。
煌煌兵势,犹如仇寇万骨成灰般令人心惊不已。
吭哧。
吭哧~~~~~!
一柄又一柄的制式定业刀被抽出。
介士之卒眼中迸射怒意。
步履整齐的向前持刀迈进,只要陈槐一声令下,王允便是刀下之首,纵是血染营地,全军受罚亦无怨无悔。
这几个月!
军谘书佐教他们识文断字,教他们通读古籍。
可他们没有从书中看到胆怯,没有看到吐刚茹柔,只有休戚相关,荣辱与共,袍泽不可欺,骠骑不可辱。
故而,闻幸进大怒的不只是队率,更是满营轻车介士卒。
虽然他们没有参与萧关之战,但他们的中郎将在那场战争中获得封侯之功。
大汉立朝,军功封侯者不可辱。
何况,陈槐是骠骑钦定,连封地都是在战场之上定下,令陈家村老幼引以为傲,更是介士营不可言说的殊荣。
将受辱,卒岂能忍受。
今日,王允可以质疑介士中郎将。
明日,他们封侯拜将是否也会被人质疑,更会被人用‘幸进’羞辱?
“将军。”
“介士中郎。”
王允慌乱中扯着陈槐的护腕,惊怒不已道:“你快快让他们止步收刃,不然某便上告骠骑,尔等这是在哗变,按律当斩。”
“不会。”
“你会死在此地。”
陈槐漠视介士营发生的事情,冷声道:“某虽是草莽乡勇,但立功封侯是骠骑所定,你在战前质疑军功封赐是动摇军心,不杀不足以平军卒之愤,按律授首祭旗。”
“某……!”
王允大惊失色。
没想到,一个乡勇封侯之人竟然如此能言善辩。
不仅回击所谓的‘哗变’,更是将他推上‘动摇军心’的断头台。
“王子师。”
“某记得你不该如此啊。”
“你年少有大节,有志建功立业,何时变得如此蹠犬噬尧了。”
“是被三公同征掾属,觉得高高在上,还是贵为侍御史,自负王佐之才?”
“亦或被表豫州刺史,征荀爽,孔融为吏,以为大汉唯你执牛耳,造就高高在上的性子?”
“过去敢上书让天子解除党锢,这与陈国军卒并无干系,可你如今敢质疑骠骑军令,中伤君侯军功幸进,好大的胆子!”
史阿按剑而来,言语中满是煞气。
骠骑不可辱,骠骑之令不可置疑,陈国上下刻在骨髓中的事情。
犹如荀攸,阎行,在魁头呼名叩关之时,义无返顾踩着漫漫黄沙出关直面十余万鲜卑人,并以定业止戈。
今日轻车介士卒,亦可扛着犯律之罪,将王允斩于营前。
“史尉令。”
王允有苦难言,忍不住后退两步。
身陷此番境遇,恨不得给刚才的自己两巴掌。
可惜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根本无法挽回。
“君侯。”
史阿侧目道:“骠骑有令,这几日各营军卒可以随意在关内行走,并登上城关瞭望敌军营地,三日之后全部整军备战,随时做好出关的准备。”
“好。”
陈槐颔首回应。
骠骑向来如此,从不畏敌。
鲜卑拥众又如何,他们追随骠骑从未惧怕过。
让所有军卒登上城关,只是做好克敌御寇的心理准备而已。
“史尉令。”
猛地,介士队率持刀而出,咬牙道:“某在营中擅动兵戈,请军律惩处,但此僚以幸进羞辱君侯,质疑骠骑令,某请严惩!”
“请尉令严惩。”
“请尉令严惩。”
介士之卒持刀大喝,眼眸从未离开王允半寸。
轻车介士营发生的事情,持刀长啸之言,引得无数人瞭望。
张杨,吕布,宗员,赵云,乃至连张辽都带着迷茫从帅帐中走出,朝营地急行。
“你错了吗?”
“若没错,请什么罚?”
“王子师言辞羞辱君侯,质疑骠骑有罪!”
史阿抬手指着王允,说道:“不过,某对帅帐主簿并无惩杀之权,你们在营内先仗三十以示惩戒,某亲禀骠骑,再请刑罚!”
“诺。”
“谢史尉令。”
汇聚的介士军卒尽皆喜笑颜开。
一个尉令,在介士营惩处帅帐主簿,已经担了风险。
如果真的一声令下让他们将王允乱刀砍成肉泥,介士营卒可能没事,但史阿这个监州尉令怕是就做不下去了。
“不必。”
史阿按剑转身走向营门。
“史阿,陈槐。”
“你们竟敢如此。”
“某要去帅帐告你们滥用军律。”
王允丢下手中纸卷与毛笔,朝着营门处狂奔。
三十军杖,莫说是他一个文人,就是军中骁健的万人敌都扛不住。
可怕的是他受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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