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心中一松。
仙人总算休息好了。
不敢迟疑，走进了大门。
踏入大门瞬间，场景变化，站在了神仙谷中。
没看到小洋楼，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映入眼帘。
“发生什么事了？”
嬴政环顾四周，不记得上一次来有这座山。
“你来了。”
山顶传来悠远的声音。
嬴政抬头仰望山峰，视线被山腰云海遮住。
正愁着怎么上去。
下一刻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已经站在阁楼前。
嬴政观察周围。
小桥流水、竹林、梅花，风格清新雅致。
刘循坐在石桌旁吃早点，淡淡一笑，“吃了吗？”
嬴政没有客套，“没有。”
“坐下吃点吧。”
“谢仙人。”
嬴政坐下后，看着一桌没见过的餐点，不知如何下筷。
于是刘循吃什么，嬴政就吃什么。
刘循挑开蟹黄汤包，吸了一口汤汁，淡淡道：
“有心事？”
“有。”
嬴政点头承认，将这些天经历娓娓道来。
敲打李斯、车裂赵高、下令焚书、驱逐儒生以及流放扶苏，并向刘循表示谢意。
“若非仙人提醒，让朕流放扶苏，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朕都不知如何处置他。”
“我的主意？”
刘循一头雾水。
他什么时候说的？吐槽嬴政吃饱了撑的算吗？
抛开疑惑不提，刘循不看好流放扶苏举动。
“秦朝问题太多，商鞅变法将大秦推上一架快速前进的马车，于是六国毕，四海一。
但是商鞅变法、驭民五术，是在牺牲底层百姓基础上，满足少部分人的利益。
底层百姓苦，六国贵族没有杀尽，灭六国后，这架马车不仅没停下，反而越来越快。”
刘循手指一画，勾勒出一幅马车疾驰虚影。
马车虚影越跑越快。
“马车有极限，驾车的人有极限，现在驾车的你，开始控制不住这架马车狂飙。
然后……嘭！”
马车虚影突然四分五裂。
嬴政心情半是沉重，半是激动。
世上唯有仙人懂他！
这正是他现在担忧的事。
刘循随手拂去马车虚影碎片，不客气说道：
“你凭什么认为，一个接到圣旨后自杀的人，出去历练一阵子，就能驾驭这架马车？”
嬴政心情更加复杂。
有刘循这句话，对扶苏期待之心彻底死了。
“朕明白，只是……他毕竟是朕的孩子，朕想给他一次机会，成与不成影响不大。
如今有仙人相助，若得长生后何须后人接班。”
说到这里，嬴政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意。
刘循还是那句话：
“长生并不能救大秦，仅能延缓时间，大秦是个死结，不解开它，无非一世而亡。”
刘循右掌一翻，重新捏住一个马车虚影。
“大秦这架马车，有你，有贵族，有底层百姓，包罗万象，其中百姓数量最多。
灭六国之前，底层百姓过得苦，灭六国之后，底层百姓还过得苦。
那六国不是白灭了吗？”
刘循嘴角微扬，笑容意味深长。
从百姓角度出发，嬴政无法反驳刘循的观点。
“所以必须让百姓看到改变。”
刘循一边说着，往马车虚影里丢了一根筷子。
马车虚影木质结构凝实。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刘循端起茶杯倒出茶水。
茶水聚成细流，溶入马车，马车上多出豪华装饰。
“这是让百姓衣食无忧。”
再往马车上丢一块铁片。
马车裹上一层铁皮。
“这是广开民智，调动底层百姓的组织能力。”
丢一把剑。
马车武装到牙齿。
“增强百姓力量。”
……
刘循变着花样改造马车，很快马车面目全非。
“如果你足够好运……”
刘循手一抬，黄金沙鹰出现在手中，扣动扳机。
“砰——”
子弹射中马车。
马车尾部长出两个喷射口，喷出蓝色的尾焰。
在嬴政震撼目光中，马车驶向远方，踏过荆棘，横渡河流，撞断高山，一路摧枯拉朽。
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六国白灭了？”
嬴政久久无法回神。
头一次听到如此骇人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