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矮桌上的杯具、摆件砸在地上，碎片四分五裂，还有一些朝着江彤瑶的腿上飞去。
江彤瑶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躲，江以聿、沈文诏和江母就赶紧将她护在身后。
“瑶瑶，你没事吧？”
谁也没在意殷棠砸在矮桌上发出的闷响，以及她不受控制朝地上那堆碎片倒下的身影。
殷棠也没想过会有人帮自己，第一时间伸手撑着往旁边滚，手掌扎进好几片碎玻璃，但避免了整个人栽进去。
被众人护在中间的江彤瑶白着小脸，惊魂未定，“我、我没事。”
江母松了口气，这才转头看向殷棠，就见她坐在地上，手掌鲜血淋漓。
她忽然愣住，“棠棠……你受伤了？”
江母的话让所有人都朝殷棠看去，见她流了那么多血却只是眉头紧锁，一声没吭，都有些愣住。
殷棠将流血的手下垂，避免弄脏了自己的开衫卫衣。
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江鸣礼的目光带着一丝怒火，“江少觉得我现在的伤，够给江小姐道歉了吗？”
江鸣礼神情一慌，不太敢去看她手上那抹刺目的红。
江彤瑶赶紧站出来挡在他面前，“姐姐别怪阿鸣，他不是故意的。阿鸣好像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姐姐怎么就摔出这么大动静，还把自己弄伤了。”
“江小姐的意思，我是故意摔伤的？”殷棠的语气毫不客气。
江彤瑶像是被她吓到了，“我没这个意思，我、我就是觉得姐姐摔得这么严重，却只是伤了手掌……”
“那江小姐觉得我应该整个人摔进玻璃渣里才对吗？”
“我、我没有……”
江彤瑶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原本还在愧疚的江鸣礼立马站出来，恶狠狠的瞪着殷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看你是被瑶瑶姐戳穿心思，恼羞成怒了。”
“江少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态度？”殷棠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得宛如一滩死水。
“从前我不承认自己针对江小姐，江少说我心思歹毒，死性不改。如今我承认自己做了，也向江小姐道歉了，江少又怀疑我在阴阳怪气。”
“我不过是好奇的问了两句江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想知道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做，江少又觉得我的态度不对。”
“那江少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我应该是什么态度？”
她真的没兴趣浪费精力去迎合他们的想法，倒不如直接告诉她想让她怎么做，她配合就是了。
许是被她眼里的平静惊到，又或是感受到她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人一时都愣住了。
殷红的鲜血顺着殷棠的手指滴落，落在地上像是一朵刺目的花。
有那么一瞬间，这朵花仿佛变成一根针，扎在了江母几人身上。
江彤瑶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她赶紧站出来，“姐姐，阿鸣也是关心我，你别跟他吵了。”
她又拉了拉江鸣礼的手，“阿鸣，姐姐都受伤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当她不是故意摔伤的，好不好？”
江鸣礼回过神，一脸不赞同，“瑶瑶姐，她就是看准了你的心善才会这么做的。”
他讥讽的看向殷棠，“故意弄伤自己，然后不经意间露出伤疤，想让我们心软担忧，忘记她做过的事，这种办法她可是熟练得很。”
他的话让旁边的沈文诏想到什么，朝着殷棠的大腿看去。
但殷棠已经换上了长长的牛仔裤，他什么也看不到。
殷棠抬头看向江鸣礼，回了他一个讥讽的笑，“江少是不是忘了，这个方法是谁在用？”
江鸣礼十七岁那年，为了凑钱改装给自己的赛车，就偷了江母价值三百万的首饰。
被发现后他不敢回家，找殷棠给他出主意，让他假装受伤卖惨，主动认错，多说几句好听的，江母肯定会心软。
那次之后的江鸣礼尝到甜头，每次犯了错都这样做。
哪怕殷棠劝他这样会让江母伤心，这个办法总有一天会失效，他也不听。
江鸣礼显然也想到这一点，表情莫名心虚。
但他依旧嘴硬，“你能想到这个办法，用起来不就更得心应手！”
殷棠忽然觉得没意思，最后一点耐心也没了，“江少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房间，不打扰你们了。”
她看也没看面前的几人，转身朝着角落那间佣人房走去。
江鸣礼似乎被她这反应气到，正要冲上去，身后的沈文诏却忽然拉住他，“阿鸣，算了。”
他看着殷棠决绝又孤寂的背影，心头莫名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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