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军帐床榻上,透过萤红纱帐,一只纤若无骨的净手伸出。
娇柔嗓音带着极致魅惑,姜拭雪用养得饱满圆润的指甲,勾住男人满是寒气的腰带。
秦澈狭长的黑眸在女人缠魅入骨的诱惑下也染上浓红的情欲。
他钳住那肢纤细腰身,披着铠甲的身躯壮如坚墙,滚烫的温度几近透过冰冷铁甲,直逼姜拭雪那片柔软。
帐外是西北塞外风雪狂作,帐内是一片滚烫香艳旖旎。
事后,姜拭雪裹着一身汗,蜷缩俯在秦澈身旁跪下,眼中不见刚才的诱人,尽写恭敬虔诚。
“雪奴明日便要回京了,将军答应奴婢的事……”
姜拭雪一头叩下,仿佛只是秦澈身旁最微不足道的奴婢。
自打三年前来了西北军营做军妓,幸得秦澈庇佑,她才能活着等到程家沉冤昭雪这一天。
她拼劲力气才保住的性命,绝不会用于苟且偷生。
程家枉死的几十条性命,她要那些人一一偿还!
帐中一片安静,秦澈充耳不闻般,只把玩着姜拭雪那双白得耀眼的玉足。
“你爹已官拜右相,要扳倒他还要费些时日。”
姜拭雪眼中黯淡一刻。
当初他爹以区区四品之身,状告她一品外祖父通敌叛国,一举赢得圣心,短短三年便官拜丞相。
想扳倒他,自然十足艰辛。
可她不甘心!
程家几十口性命一生忠君报国,最后却落得男子流放女子为妓的下场。
外祖年事已高,流放路上便一病不起。
母亲体弱,又不甘为妓受屈,一条白绫便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姜拭雪也曾是名震京师世家贵女,诗书训导不知听了多少。
她自然也不甘为妓,但更不甘心让程家带着一身冤屈无人平凡。
西北塞外苦寒,寻常女子承受不住。
她咬牙扛着,寻得名妓学了一身媚术,冒着性命之忧闯入秦澈怀中,被他收入帐下。
虽然仍是为奴为婢,可至少免了被千万军士一同凌辱。
在其他人早被冻得皮肤皲裂时,唯独姜拭雪在秦澈帐中,被养得冰肌玉骨透肤生香。
去年秦澈一战功成,敌国主求议和,译出了从外祖父房中翻出的通敌信件,乃是伪作。
程家冤屈自此昭雪,可她至亲的性命却再也回不来了。
“只要将军愿为程家复仇,雪奴甘愿为将军奉上性命。”说着,姜拭雪大胆扬眸,凝向秦澈那双冷冽的眼,“雪奴愿做将军的剑刃陷阵,护命的盾墙,只求程氏往生者瞑目。”
跟了秦澈三年,姜拭雪知道他想做什么。
那是以下犯上诛九族的死罪。
可她不惧献上性命,只要程家瞑目!
“我不要你的性命。”秦澈粗粝的指腹在姜拭雪足底摩梭来去,割得她娇嫩的肌肤发红作痛,“你深居内宅,也帮不上什么,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便好,前朝有我呢。”
分明是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将军,秦澈此刻低音冷冽,却听得出浓腻的温柔。
“时辰不早了,去收拾行李吧,行军路上,我便不能再顾着你了。”
姜拭雪是以军妓之身来到塞外的。
这些年虽有他护着,可姜拭雪依旧是军中最低下的“雪奴”。
程老将军虽已沉冤,但皇上一日未下旨为其平凡,姜拭雪便是一日的雪奴,他娇贵养了三年的女人,回京路上要吃些苦头了。
“谢将军。”
姜拭雪跪着挪出军帐,回到她三年不曾踏足的羊圈。
这羊圈是流放罪犯军妓的住处,不遮风不蔽雪,姜拭雪躺在杂乱粗糙的草席上,冰冷席卷着疼痛充盈脑海。
时隔三年,不知道她爹和哥哥过得可还安生?
她爹官拜丞相,哥哥高中状元,春风得意。
可她外祖和娘都死在了流放路上,两个表哥依旧下落不明……
大军返京,路上花费了三个月时间。
姜拭雪行走将士最后方,哪怕夜里有秦澈派人送来的物资,可长途跋涉,双脚还是磨出了血泡。
回京那日,京中下了厚厚一场雪,姜拭雪跪在姜家装饰一新的相府门前,俯身磕头,掩下眼底一片灰冷恨意。
“罪人雪奴回府,求右相开恩。”
三年前离开京城时,姜家的门槛还是低矮一片。
如今相府这门槛高得,姜拭雪跪在地上都进不了门。
“哥哥,你快来看,表姐回来了!”
姜拭雪跪在相府院中,等着父兄前来时,一声欢呼将她的思绪打断。
姜拭雪没敢抬头,却一下认出这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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