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顾南风就带着另外两人回来,只见他们满面喜色地各自端着一个匣子,看上去分量不轻。
白英端着茶水上来。
水匪们很是警觉,始终没有动桌上的茶水。
只是香味过于诱人,一个年纪比较轻的水匪到底没有抗住诱惑,最后还是偷偷抿了一小口。
顾南风大概是被这一晚上的经历吓坏了,她咕嘟咕嘟将一盏茶喝个精光,才长舒一口气。
就在水匪们商量着谁带黄金回去时,突然身体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整个人都没有力气,晕眩得厉害。
他们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还会中招?
看着水匪疑惑不解的样子,白英好心替他们解惑答疑:“其实这香味才是闻不得的,茶水是解药,若是喝了,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提神醒脑。解药给你们了,你们自己不要的。”
只喝了一小口的那个稍微好点,悄悄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白英一针扎得彻底动弹不得。
解决了水匪,顾南风这才有功夫坐下来,仔细研究祝业安的亲笔书信。
她用之前祝业安创立的密令将这封信重读一遍之后,原本十分焦急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脸色变了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将信纸揉成了团。
须臾,待心情平复后,顾南风才将信纸抚平。她担心自己第一次使用密令,或许会出现纰漏,决定还是再仔细确认一遍为好,只是左看右看,发现自己之前没有看错,顾南风百感交集。
于是刚刚被抚平的信纸,再次变成了一个团,然后进了火盆。
祝业安在信中交代:找曾治。不要重色轻义,我心眼小。
顾南风想起那个长相出众的少年,心中觉得十分惋惜。那日他动手时,顾南风才发现少年竟然不良于行。当然最惋惜的还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顾南风轻叹一声,直接忽视了祝业安信中的后面两句,深思熟虑半夜,连夜提审了水匪。
但审了半天,那四个水匪的嘴一个比一个硬,什么都不肯说。
因为他们还有家小在岛上,知道若是自己吐了口,被大当家知道,不仅是他们,家人肯定也都活不成,所以咬死了牙关。
顾南风时间紧迫,耽误不得,只好招来小大夫白英,商量着请他出手。
白英有些犹豫,但不管怎样,祝业安对他和师傅有恩,这个肯定是要还的。能还一点是一点,说不定将来还有离开的机会。于是没有纠结太久,就答应了。
不过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小声嘀咕:“水匪也就算了,要是好人,我才不会帮你们的。我是个大夫,就算不能救死扶伤,也绝不会随便害人。”
顾南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绝不会欺负好人。”
小大夫进去没一会儿功夫,只听到水匪们吱哇乱叫,凄惨得让人浑身不舒服。
之前面对烙铁都能忍住的水匪,很快就屈服在白英的银针下,能说的、不能说的,通通吐了个干净。
顾南风不得不承认祝业安看人的眼光确实毒辣。
顺利拿到口供后,第二日一大早,顾南风就出了门。
另一头的祝业安他们被押到了一个岛上。
除了几个简陋的木屋,整个岛上并没有太多的东西。
看水匪习以为常的样子,这个岛应该是用来暂时关押人质的地方,不是大本营。
他们将沈铎和祝业安关在一间木屋中,警告他们老实待着,留下了几个人守着,其他人就各自找地方待着去了。
一路上已经冷静下来的沈铎,觉得祝业安的父亲是梁王的可能性并不大,但终究还是想要问个清楚。
“你是梁王的儿子?”
祝业安收回四处张望的眼神,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是梁王的祖宗。”
沈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不过他没想到之前还算温润有礼的祝业安这般口无遮拦,梁王的祖宗!那是谁都能随便当的?
好在这里四下无人,沈铎小声训斥:“放肆,岂可亵渎先祖英灵。”
梁王是先帝的堂弟,很会讨先帝欢心,当年在京中风头很盛。虽然不清楚现在的情势,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祝业安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那还得了!
“你和梁王也有仇。”沈铎的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祝业安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间的奇楠香串珠,沉吟道:“或许吧。”
确认是友非敌后,沈铎也无意窥探别人私隐,便换了个话题:“那你和顾姑娘,刚才……”
原来之前两人的异口同声不仅是唬住了水匪。
“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总会有些默契的。”祝业安弯唇一笑。
他似乎越来越喜欢皇上派给他的这位副统领了呢,当时还有些担心她看不出暗示,结果却一点都没有让他失望。想必接下来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沈铎了然。
看着四处漏风、空空如也的木屋,祝业安的眼珠转了转。
现在的祝业安是一点苦都不想再吃,他也很快找到了不吃苦的办法。
祝业安他们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除了手腕上的奇楠香串珠。原本也是留不下的,但祝业安说那是梁王所赠,非同寻常。
大当家暂时不想和他撕破脸,就同意他留下了。
而就是这个极其珍贵的串珠,却被祝业安一把扯断。
他走到木屋窗口,拿出其中三颗珠子递到看守他的水匪们面前,“可以帮个忙吗?”
水匪的眼睛倏地瞪圆。
祝业安的三千金,他们怕是只能分到点渣,但是这珠子就不一样了。
“你逃不出去的。”他们虽然爱财,但也惜命,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帮祝业安的。
祝业安笑笑,“放心,只是想请诸位帮点小忙。”
三人顿时放下心来,看了看周围,偷偷摸摸地将珠子收进了自己囊中。
而祝业安就在这个简陋的小岛上吃上了烤肉,洗上了热水澡,还睡在厚厚稻草铺陈的木板上。
随后几天,祝业安手中的十三颗珠子缩减得很快,只剩最后四颗了。而他也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与看守他的水匪打成一片。眼看着水匪就要对他推心置腹,连和自家媳妇闹的口角都说出来,让祝业安帮忙评评理。
沈铎吃着手里的烤鱼,目瞪口呆地看着和水匪相谈甚欢的祝业安。
这是,打不过就加入?
祝业安的待遇好了,跟他关在一起的沈铎有幸沾了些光。
唯一倒霉的就是方子兴了,他因武功不俗,被水匪绑着,单独关在另一处地方。
这会儿,他闻着外面的烤鱼味,惨兮兮地坐在木屋角落里嚼着发霉的窝窝头,心中还很自责。
若不是自己学艺不精,也不至于让恩人祝公子沦落到这个岛上。
祝公子身体羸弱,不像自己皮糙肉厚,入秋的夜里还这么湿冷,吃不好睡不香,也不知祝公子能不能熬过去。
……
闲来无事,祝业安透过窗口向外看时,总会看到那个白衣少年。
他常常待在离木屋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大多时候都是坐在树上,拿着白色帕子在擦拭他的弩箭,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不厌其烦地擦着。
偶尔在发呆,盯着天上的鸟看,据说射箭的人都是这么练眼力的。
少年是否真的在意弩箭,祝业安还不确定,但看得出来,他格外偏爱白色。
看守的水匪见祝业安对少年感兴趣,就捡着能说的告诉了祝业安。
那个小孩叫阿福,今年十七,是在水匪窝里出生的。他爹被大当家杀了,他娘长得太好看,就被大当家留下了,当时已经有六个月身孕。大当家爱屋及乌,也不嫌弃他这个拖油瓶,认了他当儿子。
阿福这个名字是他娘给起的,没有姓氏。
大当家心狠手辣,想法与众不同,阿福还站不稳的时候就被大当家教着开始杀人,别看阿福年纪轻轻,他杀过的人比岛上的许多大人都要多。
只是阿福奇怪得很,明明是个水匪,却天天穿着一身白衣服,就像有洁癖一般,一天能洗八回澡。
三年前,他带着他娘要逃,被大当家抓住以后,打断了他的腿,还不让大夫医治,所以现在变成了个瘸子。
后来他娘死了,他也就断了离开岛上的念头,乖乖听话了。不过他不跟任何人来往,永远都是一个人。
他手里的弩箭是瘸了以后大当家送的。之前他是使刀的,腿有毛病之后,刀用得不是那么利索了。后来才练的弩箭,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的箭术十分高超,绝对的百步穿杨。
话说他一向是跟在大当家身边,也不知道这回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原本只是因为顾南风对阿福另眼相看的缘故,祝业安才会问起,但在听说阿福的身世之后,祝业安自己心里反而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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