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顾南风和陆少禹的计划,祝业安一愣。
“你有几成把握?”
顾南风笑笑:“十成。曾治子嗣众多,儿子女儿加起来有三十多个,这位陆夫人实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她生母早就失宠了,在曾治那里也说不上话。陆大人的四品官做了足足九年,一点都没有往上升的动静。其实曾治早就暗中舍弃了陆大人,只是陆大人没有察觉而已。”
祝业安微微一顿,“你的朋友,你都会这样不计前嫌地去帮忙吗?”
“其实我也没有几个朋友,所以有些小事就不计较了。”
祝业安状若漫不经心地复述着顾南风的话,“没有几个朋友?”
顾南风嫣然一笑:“若是大人不嫌弃,我倒是会多一个朋友。”
祝业安心中熨帖,嘴角微微扬起,轻声道:“不嫌弃。”
顾南风失笑。
看着顾南风的笑脸,祝业安蓦地有些不太自在,他轻咳一声,神色严正道:“曾治明知道你不可能答应这桩婚事,却要陆怀康上门提亲,我猜,曾治十有八九收到了风声。”
绣衣直指本就是四处巡视之责,若曾治心中没鬼,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
“若是婚事成了,那皇上肯定会对绣衣直指持怀疑态度,轻者会撤掉我的职位,严重的话说不定连绣衣直指都不再信任。皇上能废绣衣直指一次,就能废第二次。”顾南风眉头紧蹙,仔细思量着,“若是不成的话……”
祝业安眼神冰冷,“若是不成的话,只需要让这件事张扬出去,到时候绣衣直指与曾家人有了私怨,无论我们查到什么,都有挟私报复的可能,曾治就能在皇上那里多一条退路。”
“所以我们一定要罪证确凿,让他不管留多少退路,都无济于事。”顾南风坚定道。
祝业安含笑点头:“不用太着急,我们守株待兔就好。”
现在曾治被激怒了,为了自身安全,他们不宜再有过多行动,此时一动不如一静。而且祝业安已经旗帜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曾治不合的人自然不会错过他这个合作伙伴。
真真假假,他们总能找到自己用得上的东西。
曾氏对于提亲这件事情,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所谓的准备聘礼也不过是做给陆怀康看的,她是决计不会允许顾南风进陆家大门的。还没怎么样呢,已经害死了她身边伺候多年的嬷嬷,若是进了门,那还了得。
虽然有父亲的命令,但是陆怀康让他失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这一回又能怎样。
媒婆是曾氏随便找的,她在家里等着对方带来坏消息,她都准备好怎么暗示陆少禹的不成器,继续给陆怀康上眼药了。
谁料到,媒婆竟然喜笑颜开地回来,说对方答应考虑一下。
事情的突变,让曾氏差点来不及整理表情,险些漏了馅。
陆怀康不懂其中门路,还皱着眉头:“这不是还没有答应吗?”
媒婆解释道:“哪家的姑娘也没有说一回就能同意的,这没有直接回绝,八成就是不反对。”
陆怀康恍然大悟。
晚膳过后,一家人说起这件事,心情各有不同。
“昨日我去见她,说了父亲的意思,她今日没有拒绝,想来之前严词拒绝,可能是在担心长辈的态度。”陆少禹兴高采烈地看着曾氏,眼中满是感激:“多谢母亲,愿意成全孩儿。”
曾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应该的。”
陆少禹手舞足蹈地说了许多话,将顾南风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只说她有多能干有多聪明,等她进门之后,曾氏就可以享清福了。
气得曾氏差点把手中的帕子撕烂,面上还不得不带着欣慰笑容,整个人说不出的违和。
就连一向对此迟钝的陆怀康都察觉了异样:“夫人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曾氏急忙道:“昨日一直担心这桩婚事成不了,所以没有睡好罢了,不碍事。”
陆怀康心情愉悦地拍了拍曾氏的手:“夫人辛苦了,等少禹成亲之后,你就好好歇着吧。”
曾氏被陆怀康气得五脏六腑都疼起来,便先回房去了。她在屋子里抓心挠肝的走来走去,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算计这么多年,她可不是为了让陆少禹娶一个能干的媳妇进门,将陆家交托出去的。
这桩婚事决计不能成!
过了几日,曾氏面色忧愁地找到了陆怀康,说请大师合了陆少禹和顾南风的八字,是大凶之兆!若是他们成亲,陆家一定会有血光之灾。
陆怀康倒吸一口冷气,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他害怕这桩婚事若不就此打住,万一真的会有坏事发生怎么办,另一方面又担心跟曾治交不了差。犹豫了许久,还是下不了决心,虽然觉得保命比较重要,但曾治的怒火他也承担不起。
陆少禹一直安排人盯着,自然没有错过曾氏的小动作。他给了父亲幕僚一笔不小的钱财,将他收为己用。
幕僚对坐立难安的陆怀康说道:“之前顾姑娘不愿意,现在好不容易吐了口,大人若是反悔的话,顾姑娘那儿会不会恼羞成怒,觉得我们是故意的?她身为绣衣直指,是可以直接向陛下禀报,若是她随便说两句,怕是我们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陆怀康一听,更是愁得不行了。连曾治都要避开绣衣直指的锋芒,那哪里是他惹得起的,只是他现在是骑虎难下:“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把生辰八字的结果稍微改一改,只说两人若是成亲,会给顾姑娘带来不好的运势,所以为了她的安危,这件事只能作罢。”
“可是郡守府那边怎么办?”
“曾大人事务繁多,这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说不定时间一长就忘记了,大人不妨拖拖。”
陆怀康豁然开朗,当即就让人去处理了,很快这桩原本就很莫名其妙的婚事便彻底消散了。
之后,陆少禹按照顾南风的建议,将曾氏的搅局和陆怀康的处置找人透露给了曾治。
一直在等着这件事进展的曾治知道后,对陆怀康彻底失望了。他计划得好好的,这件事,成与不成,对他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结果陆怀康这个废物,竟然将这件事情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给抹了,白白浪费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愤愤不平的曾治直接把陆怀康和曾氏一同叫了过去,一点情面都没留地狠狠训斥了半天。说曾氏不顾大局,又说陆怀康废物,被一个女人随便就糊弄了,烂泥扶不上墙。
说完将二人直接撵了出去,还下令不许他们再登门。
陆怀康这些年抱着曾家的大腿,卑躬屈膝得厉害,一心想要借此升官发财,光宗耀祖。被曾治赶出曾家大门的时候,他就知道曾家再也指望不上了。心力交瘁的陆怀康,回到陆家之后直接一个耳光打得曾氏半天爬不起来。
陆少禹借此机会又将当年老先生的事情说了出来,顺利给陆怀康本就炙热的怒火上浇了一大勺油。
陆怀康直接将曾氏身边的人都审问了一遍,这才清楚知道曾氏这些年做的好事。
原来当年的陆少禹真的才华超然,若不是曾氏刻意为之,或许他们陆家能出个状元也未可知。到了那个时候,他哪里还需要看曾家的眼色行事。
可惜啊,他的状元儿子就这样被曾氏那个毒妇给毁了。就连儿子做生意屡屡受挫,背后也有曾氏的操弄,算算被曾氏坑掉的那些家产,陆怀康想想都心疼。
还有他这些年在曾家看的脸色和得到的回报,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心情激愤的陆怀康直接将曾氏禁了足。
等陆怀康彻底冷静下来,发现他和曾家已经陷入死局,心中才冒出恐慌。
陆少禹悠然建议道,不如请祖父在京中的朋友帮帮忙,将陆怀康调任到其他地方,哪怕环境比南康差一些也好。毕竟绣衣直指在南康,将来南康的官员说不定会有大的变动,还不如趁早脱身。
陆怀康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也就彻底歇了巴结曾家的心。
这个念头一起,陆怀康恨不得立刻跟曾家切割得干干净净,最大的麻烦就是曾氏。
陆怀康将曾氏做的事情宣扬了出去,在南康其他官员来打听时,上演了几出痛心疾首的好戏,待曾氏的恶名坐实之后,陆怀康直接写了休书。
曾氏过去因为善待继子,在南康素有美名。如今真相被揭露,也是让众人心惊。
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
一个曾氏带累了曾家所有女儿的名声,害得已经出嫁的在婆家饱受质询,还没有出嫁的前途堪忧。曾治本就厌弃了她,眼前这种情况下,更不可能允许她再回曾家。
成了罪人的曾氏,无处可去,最后只能流落到了城外的尼姑庵里,落了个削发为尼的下场。
一辈子筹谋算计,心思用尽,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曾氏是陆少禹多年以来的噩梦,这几年他小心谨慎,心思一刻都不敢放松,每天都悬着一颗心。没有曾氏的陆家,陆少禹觉得呼吸都畅快了。
几日之后的一个深夜,陆少禹悄悄前来拜访祝业安。
“我想做绣衣直指。”陆少禹直接了当地说。
祝业安淡淡道:“同意你加入,然后继续让顾统领替你干扫尾的活?”
陆少禹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将自己的筹码摆了出来。
“我在南康所有的地方都有铺子,大大小小加起来有近百家,可以用来暗中打探消息。”
祝业安闻言,神色严正起来。他没想到,几年时间,这人就能悄无声息地做出这么大的摊子。
果然是被曾氏耽误了,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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