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听说了这件事的淳于山,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就带着他爹、他娘、他未过门的媳妇一家,大大小小七口人登门了。
李家除了李秀秀,还有个儿子,今年才七岁,这会儿老两口揽着小儿子惊魂未定地发着愣:若不是李秀秀会点功夫,昨晚小儿子可能就被歹人掳走了。
李秀秀不远不近地站着,一脸仰慕地盯着顾南风,笑得很是灿烂,完全看不出昨晚受了惊吓。
看着李秀秀和淳于山就连笑起来唇角弧度都如出一辙,顾南风叹气,一边是心眼比筛子还多的淳于山,另一边则是心思单纯的李秀秀。
祝业安兴致盎然地让人搬了两把椅子过来,不慌不忙地坐下,看淳于山唱大戏。
淳于山张望着根本没有任何人经过的街道,“大人要在南康做大事,肯定会缺跑腿的。但是您看,现在这里外人根本不敢过来,只有我们一家过来雪中送炭。”
“你确定你们不是雪上加霜吗?”祝业安看着眼前这群人,老的老,小的小,觉得淳于山的话实在没有说服力。
淳于山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当然不是。大人,你可不要小看我们,我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都是有看家本领在身上的。我给你讲……”
李秀秀一把推开不靠谱的淳于山,诚心诚意地说道,“大人,我们都是能吃苦的人,随便给点差事,让我们留下来就行。小山哥虽然嘴上不靠谱,但是他脑子活,绝对不会耽误大人的事。”
淳于山一看李秀秀用力,顿时急了,假做不经意地提起,“你胳膊昨天夜里才被那蒙面人砍伤,现在怎么能用劲呢?”
祝业安看到李秀秀刚才没用什么力气,却将淳于山推了个趔趄的时候,缓缓坐直了身体。
李秀秀名字秀气,人却一点也不秀气,反而珠圆玉润。脸上一对酒窝,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很有好感。最特别的是她的腰后居然还别着一把菜刀。
见祝业安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秀秀,淳于山急慌慌地站在了李秀秀身前,结结巴巴道:“大人,我们卖艺不卖身的。”
祝业安没有搭理淳于山,也没有如他所愿地提起蒙面人的事情,而是问道:“李姑娘可是会武艺?”
李秀秀抽出菜刀比划了几招,“没跟人学过,只是从小就跟别人打架,招式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可能不好看,但绝对管用。”
“你的武器,是这把菜刀?”
“我跟着我爹做屠户,就菜刀用得最顺手。”
祝业安让李秀秀跟方子兴过过招,虽然很快李秀秀就败下阵来,但方子兴却对她赞赏有加。
“自己能琢磨到这个程度很厉害了,是块璞玉,假以时日,肯定能成大器。”
祝业安仔细打量了下他们一群人许久,徐徐开口:“你们有人会做饭吗?”
淳于山立刻指着他娘,很是骄傲地说:“我娘做饭可好吃了。”
“那就先留下吧。”祝业安点点头。
两家人虽然住了进来,但祝业安只说让他们负责宅子里的杂事,会给他们工钱。
淳于山一点也不灰心。
都已经住进来了,离加入还会远么?
于是他比之前更加热情高昂,继续不遗余力地讨好顾南风。
至于为什么不是去讨祝业安欢心?淳于山自然有他的考量。
祝业安是统领,讨好他肯定最有用,只是淳于山看见祝业安就心里发慌,躲都来不及,哪里可能上赶着找过去。相比之下,还是顾南风更容易突破。
不太大的宅子里,淳于山天天跟在顾南风身边打转,一张嘴变着法地将顾南风夸出花来。
满院子每时每刻都能听到淳于山拍马屁的响亮声音。
“顾大人,你这个字写得也太好看了!”
“顾大人,你这个方法简直绝了!”
“顾大人,你放着别动,这种粗活哪里能让你来做!”
“顾大人,你……”
忍了两日的祝业安,终于在这一日淳于山第二十二次夸顾南风的时候,将他叫住了。
淳于山在祝业安面前站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祝业安依然一句话没说,气定神闲地看着手里的书。
淳于山慢慢收起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哭丧着一张脸:“大人,有事你吩咐就好,你这个样子,我有一点点害怕。”
“宅子里那么多人,为什么缠着顾大人?”祝业安放下书,单手支着额头。
“嘿嘿,”淳于山憨憨地笑了两声,实话实说道,“就是觉得顾大人比较好说话。大人我绝对没有其他心思,你放心。”
祝业安冷笑一声:“我放什么心?”
淳于山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大人你不用瞒我,我都懂。以前隔壁布庄的那个小子来找找秀秀说话的时候,我也是你这个心情。”
祝业安沉默了。
顾南风聪明过人,祝业安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几乎点一句她就能立刻明白过来。几个月相处下来,两人愈发默契,现在甚至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渐渐地,祝业安发现自己的眼睛总是下意识地追逐着顾南风的身影。
陆少禹出现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心思就有所察觉。虽然当时没有想得很清楚,但是很快就完全明了,自己对顾南风有了别样情愫。
这会儿被淳于山戳破,祝业安也没想反驳,只是淡淡吩咐道:“以后跟在我身边,离顾大人远些。”
“是。”淳于山本着替上峰分忧的想法,好心建议道,“大人,你总这样冷冰冰的,讨不到姑娘欢心。”
“你觉得你比我厉害?”
“论其他本事,我肯定不如大人。但是若说这个,那我也就比大人强那么一点点。”淳于山一脸得意地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他可是已经定亲的人了。
祝业安起身离开,不想听他废话。讨人欢心而已,这有什么不会的,他还需要人教?
不过,走了两步,祝业安又慢了下来,很无所谓地说道:“闲着也是闲着,你说说看吧。”
淳于山咧嘴一笑,在祝业安耳边嘀嘀咕咕一大堆。
祝业安看上去漫不经心,究竟过没过脑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要知道平日里他可不是个因为闲着就会听别人讲瞎话的人。
自从淳于家和李家的人住进来以后,这栋宅子多了许多烟火气,一直安静不下来的淳于山更是让这里热闹了许多。
“在看什么?”这日,顾南风有点好奇。
祝业安一顿,唇角微微扬起,“你看,我好像知道家应该是什么样了。”
祝业安没有任何遮掩,一脸向往地看着院子里热闹的场景。
淳于山他爹刚刚才听说,淳于山之前四处对人说他是个孤儿,这会儿正抄着鞋底追着淳于山跑。
淳于山边跑边求饶,“爹,小心点,别摔着啊。我这就是权宜之计啊,你不要那么小心眼。”
李家一家人笑呵呵地在一旁看着。
偶尔飘过来的饭香味,是淳于山的母亲和李秀秀在厨房忙活。
祝业安的忽然示弱,让顾南风猝不及防地为他心酸了。
这样再平常不过的场景,却是这个人从来不曾拥有过的。
顾南风一怔,开解道:“等这里的事情都结束了,你也该成亲了,到时候就能有自己的家了。我对京城的名门闺秀知道不少,若是你有中意的,我可以帮忙说和。”
顾南风眼中的怜惜祝业安没有错过,但听到顾南风的话,看着她坦荡荡的样子,祝业安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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