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音到蕲州州府时,正好是午后。
她出入的马车是四架鎏金大马车,车前垂幔,车后挂旗。如此张扬,自然是一进蕲州就被刺史的人发现了。
“吃饭?”
阮南音挑帘子看了眼车前行礼的男人,嘴巴扁了扁,说:“没空,我有正事儿要办呢。”
说罢,帘子啪的一下就打了下去。
外头站着的官员满脸尴尬,却到底是不敢拦车,行了一礼后,匆匆往府衙的方向去了。
“直接去行邸。”
阮南音的声音自车内传出。
赶车的侍卫无锋应了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傲慢了?”阮南音听着这声音不太对,又重新掀开帘子,瞪着无锋的后脑勺道。
“属下不敢。”无锋回头看了眼。
“不敢?那就是确实想过。”阮南音伸手点了一下无锋的脑袋,哼道:“我母亲派你过来是保护我的,可不是背地里琢磨我的,想也不许想。”
下过雪的街道很是湿滑。
一个不慎。
阮南音被踉跄了一下,朝前跌去。
“主子小心。”
无锋单手勒马,另一只手迅速揽住阮南音,将人送回了马车内。
“连你也欺负我!”
阮南音呛了一口冷风,登时咳个不停,气恼地用脚蹬了两下车门,顺便又踹了两下无锋。可无锋是个不还手的棉花团,阮南音脚踢得不泄气,忿忿滚了一圈,爬进了长毛软垫里。
没过多久。
行邸到了。
那内侍还在美滋滋地品着刺史府送来的美酒,咂摸着,余光就看到了一抹水粉色的身影飞进了屋内。
嚯?
内侍定睛一看。
他认出阮南音来,忙搁了茶盏起身,打袖一礼,说道:“哟,阮六姑娘,您怎么也到蕲州来了?不会……是来找沈四郎君的吧?”
“是啊。”阮南音歪歪斜斜地坐下,跟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伸手讨一杯酒喝,“公公这是刚到蕲州吧?旨意可念诵过了?”
“还没呢。”内侍摆手,指了指桌边明黄色的盒子,“这不刚到嘛……南边可不比上京,一股子阴冷的气,咱家刚到这么一会儿就冻得受不了了,只能先喝两口驱驱寒。”
边说,他边给阮南音倒了一杯酒。
热过的黄酒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味,一入口,并不辛辣,余味却带着能驱寒的炽烈。
“我听说,这位是要去滁州赴任的?”阮南音喝了两口,偏头,压低了声音,说:“公公事先可了解过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内侍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摆手道:“咱家可不管那么多……只要旨意顺利送到了就行。”
“可若是这人私德有亏呢?”阮南音眸光闪烁,满是笑意。
私德有亏?
内侍的酒意醒了些,蹙眉道:“便是有亏,那也不干咱家的事啊,阮六姑娘这意思……是想要咱家慢些去传旨?”
宫里的人,有几个不聪明的?
不聪明的早就死了。
“也是帮公公。”阮南音自袖兜里摸了一袋金子,轻轻放在桌上,右手转着酒盏品了品,缓缓道:“不瞒公公,来之前我听说,这位于司马可是文阁老的学生。”
内侍继续倒酒,眼珠子却滴溜溜转了两圈,没搭腔。
他可是知道阮家和滁州的关系的,更知道文阁老跟阮家的恩怨,有些话他心如明镜,却不能说。
“公公不会不知道,天子封赏于沛文时,萧相爷在勤政殿吧?”阮南音沉吟一声,有意学着沈栩安的腔调,拉长尾音,说:“到时候于沛文这些腌臜事闹出来,公公……你说你会不会被迁怒?”
迁怒?
内侍有些慌,握杯子的手捏紧了几分。
伴君如伴虎……
他岂不知那位天子的脾性?
本想着这于沛文私德有亏,他传了旨,走了便没干系了,可若是萧相爷和文阁老在里面掺和了。
那就不是小事了。
“阮六姑娘的意思是?”内侍屈指敲在桌上,眼眸微垂。
阮南音含笑,啜了口酒,说:“这不是想要公公别蹚浑水么?公公你若是能晚到些,说不定,还能捞上个功劳。”
“哦?”内侍来了兴趣。
“我听说……”阮南音拈了颗花生抛进嘴里,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笑意,“肇县有个县丞与这司马大人有旧,这会儿正在来的路上,若他能清算了这个司马,公公从旁作证,不就是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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