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上睁着眼睛躺了一夜,清早熬到最后一丝疼痛都过去之后才爬起来,打开卧室房间入眼则是一片狼藉。
从厨房水池到微型吧台,全是东倒西歪的酒瓶,下至满地的喷彩蛋糕,上至天花板上飘着的五色气球。
我赤着脚走出来,接了几把凉水冲了冲脸,看到留言机亮了几下便走过去,听到里面的录音背景是气氛炸裂的酒吧,里面人们的欢呼声已经高涨到了顶峰,难为作为派对的主人公还有心思特地打电话提醒我早餐在冰箱里要记得吃,当然顺便帮她将家里收拾一下。
我关了录音从沙发上站起来,把一地散落的cd捡起来摆好装回去,又拿来拖把拖了地,抹了桌子,收了酒瓶,倒了垃圾,一直到十点左右的样子,门突然“啪嗒”一声开了,李知源换了跟昨晚不一样的衣服,扶着门框换完鞋走进来感叹道:“哇好干净,你比钟点阿姨还厉害诶。”
我将洗干净的拖把拧干放在阳台上晾晒,回去换了衣服准备去打临时工,临走前按照惯例打开冰箱喝了几口水,李知源擦着刚洗的脸走过来道:“你怎么老是光喝水不吃饭啊。”
我没回答,只是蹲下去将这瓶矿泉水塞在最底层,最里面,淡化我活在这里的痕迹。
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的,除了让自己活下去的水来维持着这个身体以外,其余一切多余的东西都不想给它。
李知源靠在吧台上看着我道:“今天我放假,带你出去玩吧,你还没好好逛过s城吧?”
“我要打工。”
李知源一下横在我面前,“不打也没什么吧,你那点钱够什么啊?还没我十分钟挣得多,实在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我抬眼看她,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她粗暴地拧着我面向段亦然的样子“我不缺钱。”
“那你这样拼死拼活地为了什么呢?”
我沉默下来,许久才淡然道:“为了给我一个可以活下去,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
李知源愣了一下,随即察觉出什么似的,道:“你怎么了?不开心吗?还有昨天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打陆梓晴啊?她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我绕过她朝门口走去,却被紧跟上来的李知源一把拖住手臂。
“你有什么事,能不能别瞒我。”
“李知源。”我闭了下眼睛,转过身看着她,“如果只是作为室友的话,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能不能别老越界。”
实际上我连室友都不想再做了,我要搬走,今天,什么行李都没有,踏出这个门就是了。
她道:“那你昨天吻我算什么意思,先越界的人是你吧。”
对于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所以便没什么底气地认输了。
“算了。”
“算了?凭什么你说算了就算了?!”
突然她两只手一齐握住我,严肃道:“你听好,我忍你很久了,因为我害怕我来真的会吓到你,但我是同,我每天看着你不可能没感觉,我暗示了你那么多,可你该忽略的全忽略了。但是没关系,我现在拿到明面上告诉你,我想弄你,很想。”
“放手。”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去掰她的手,接近崩溃边缘,“放手,我叫你放手!”
也许是我太激动,喊的太大声,她一下捂住我的嘴巴按在吧台上,听到我后脑勺敲击在大理石桌面上的闷响才一分神松了手,我捂着头蹲在了地上听见她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今天我一整天都在家,你也哪儿都不许去,考虑清楚了过来找我。”
说着走到大门边上了锁,路过我后泄愤般猛地摔上自己的卧室门。
我在地上蹲了很久了,看了眼被锁上的空间,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推开李知源的房间站在那迟疑着不肯开口,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她,我是彻底的无话可说。
她帮过我很多很多,从某种程度来说她算是对我有恩,可她的心思又确实明显到令我反感,她给我的,温暖是一部分,索取也是一部分,就是因为她带着目的性的接触,才会令我无比排斥,甚至是失望。
“对不起。”许久她终于开口道。
我背靠着门框摇了摇头,始终不敢靠近她。
“我也不想那么对你。”她背对着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及肩的头发柔软地贴着她光洁的肩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你我就会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你知不知道你抗拒别人的样子有多令人生气啊?”
“李知源,我要走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没什么反应,看上去似乎僵硬住了。
“谢谢你这几月收留我,只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
她转过半张脸来,侧对着我没说话。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这个好我没办法接受,我没办法接受你无缘无故的骚扰,示爱,我更没办法接受你刚刚提出的要求……”
“你说够了吗?”突然她阴鸷地一抬眼盯着我。
我只好闭嘴,垂着头没说话,许久才道:“总之,我要走了。”
她一笑,站起来拉开床头的抽屉,将里面一沓钞票拿了出来,三两步走过来“啪”地砸在我脸上,也就刹那间跟变了个人似的,凶神恶煞地指着我道:“收拾起你的脏钱给我滚!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侮辱我!”
我看着散落一地的钞票,心想原来李知源什么都知道,怪不得突然有一天她像个小妹妹一样圈住我的手臂,一脸天真满足地靠向我道:“被你养的感觉可真好。”
我辩白道:“我没有……”
她却猛地冲上来掐住我的脸“彭!”的一记按在门板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恼羞成怒。
“你信不信,离开我,整个s城都没有供你容身的地方!哪怕你去了别的城市,我也会一直跟着你,让你活的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知道什么是人言可畏吗?那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握住她不断用力的手腕,惨淡一笑道:“谢谢你的执着,但如果你非要那么做的话,求生我做不到,一死还是可以的。”
她一怔,眼神闪烁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慌,突然撤了手,神经质地背过身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转过来眼圈通红地指着我道:“你走!现在!给我滚!”
说着将口袋里的钥匙奋力地扔给我。
我捡起那个钥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了几件衣服和两瓶药,一瓶抗压,一瓶止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开门时,李知源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惊慌失措地大喊道:“等一下!”
我扶着门回头看她撑住自己的额头,很痛苦、很纠结地看了我一眼,甚至有些无力,“能过来抱一下我吗?”
我很坚决地摇摇头将门关上,隔绝了她的声音,在后面嗡嗡作响。
我走了两步,眼眶有些酸胀。
“你知道吗?她是我的初恋。”
◇◇◇◇◇
脚底下跟踩了棉花一样软,我摇摇晃晃地等来一辆看不清牌照甚至号码的公交车,自然而然地登上去。
站在后门的位置,半个身子靠着扶手上,感觉腰侧似有千斤重。
耳朵叽叽喳喳还是两个小女生的羡慕声,突然手背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
“抱歉。”
我摇摇头,并不在意。
而那只手却缓缓地出现在我的头顶,我顺着仰起头,刺眼的白光下,骨骼那样鲜明,毫无热度。
我下意识回过头,随即中蛊般地看着背后那人薄唇渐渐勾勒出的一抹笑容,再往上是一管英挺秀气的鼻梁,以及藏在棒球帽阴影下的深邃眼眸,有着仿佛要把我吸进去般的力量。
我胸膛不断地起伏着,浑身就跟灼烧般滚烫,我很害怕,很彷徨,又很渴望。
渴望那个人的呼吸,拥抱,亲吻和爱抚。
却又害怕自己溺死在里面,从此再无自由。
突然她微微俯下身,那样高的个子极具压迫性地将我堵在角落里,背脊贴上冰凉潮湿的玻璃,潜意识里知道她就快要占有残破不堪的我了,呼吸因此急促起来。
可是,可是那双苍白瘦削的手突然一把伸出,如同猎豹的獠牙般深深卡住了我的脖子一秒扼断了喉管,与此同时那人渐渐逼近,辗转在我的耳侧深情呼唤道:“尚恩,我的妻子。”
“小程!”
门口传来拍打门板的声音。
我一下惊醒,从马桶盖上抬起头来,仔细辨认着梦境与现实。
“小程!”
领班又喊了我一声,我慌忙“哎”了一声答应着,扶着水箱艰难地站起来,将药瓶塞进口袋里,推开门走出来。
领班靠在门口道:“你干嘛呢,一个人在里面呆这么久。”
等我走近了,她皱眉道:“你怎么了?拉肚子了?流这么多汗。”
我抬手将汗湿到有些松垮的头发重新扎好,道:“可能昨晚吃坏肚子了吧。”
“可我也没见你吃什么呀。”说着她回转身道,“你过来,有个客人点名找你。”
我一愣,僵在了原地结巴道:“是……是谁?”
“我哪知道,一女的,看长相四五十岁吧,你去看看是不是你家亲戚。”
我松了口气,跟着领班往前台走,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女人。
领班拿下巴一指,示意我过去,我迟疑着,潮湿黏腻的掌心不自觉紧紧拽住裤子,还是决定走过去,在那个人热切的注视下缓缓坐下。
“我们见过的,记得吗?”
我看向她,想起领班形容她,不过是四五十岁的女人,突然就觉得她老了,不管再怎么保养化妆,也还是老了。
所以我此刻没那么敌视她,只是很自然顺从地点点头。
她别过目光,一直转着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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