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世子好意，不过这点银子我还是拿得出来的。”杜常月冲着荷叶递个眼神。
荷叶了然，忙起身离开。
等屋内只剩下二人，杜常月便开门见山道：“看来世子已经派人查明了当年的事情。”
这话问的韩朔喉间一哽。
是查明了，可他如今还不知该如何面对杜常月。
只知道是他愧对她。
“是查明了。”韩朔还是说了出来，“当年是你救了我，为此事还险些丧命。此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世子既是将楚姨娘送去城南院子，可曾想过来日纳妾一事？”杜常月猝不及防道。
韩朔一怔。
往日里楚月总要他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怎么杜常月却问他纳妾一事？
“你难道盼着我纳妾？”韩朔口气已是隐有不悦。
杜常月却道：“世子是王府的嫡长子，纳几房妾室也不足为奇，如此也好为王府绵延子嗣。”
上一世她嫁给韩江临，虽有孕，但孩子未能保住。
而杜若星嫁给韩朔后，却是从始至终都不曾有孕。
她也不知这一世能否有孕。
自是不敢要韩朔只有她一人。
“世子日后若是寻到心仪之人，大可将其带回府中，到时候我定会将此事办的风风光光。”杜常月自以为整个京城，怕是都难以找到她这样大度的正室了。
可韩朔的脸色却愈发的难看。
他阴沉着脸，半晌才挤出一句：“你难道不该要我许诺你，此生只有你一人吗？”
闻言杜常月却笑了，“京城之中，凡是达官显贵多是妻妾成群，莫说旁人，单单是我爹爹，也不止一个妻子。既如此，我又为何要世子许诺我这等虚无缥缈的诺言呢？”
“况且，我既是世子娶来的妻子，便该已府中之事为重，不该只顾念着男女之情。”
她一字一句说的分外清楚。
甚至格外的理智。
韩朔明知她所言在理，但总觉哪里不对劲。
倒像是二人之间的隔阂更深了。
“你……”韩朔支支吾吾没再说出话。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能说什么。
门外小厮突然大喊：“世子爷！”
韩朔只得先行离开，但临走时仍旧不忘叮嘱：“我并非是贪恋女色之人，也不愿妻妾成群。此事等我忙完，再与你细谈。”
言毕直接走了出去。
杜常月望着他的背影，却是无奈叹气。
“也不知他到底能不能分清什么是救命之情，什么是男女之情。”
救命之恩即便是真的又能如何。
难道能为着救命之恩，便将男女之情也给了她？
细想倒是可笑。
只怕到头来还是要报恩！
从杜常月的小院出来，小厮就低声禀报：“前几日救下来的那老伯，不见了，也不知是去了何处。但他伤得那么重，想来是跑不远，不过四周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他。”
闻言韩朔登时脱口而出：“袁记赌坊找过吗？”
小厮愣了。
转念一想又觉怪异。
“他在袁记赌坊九死一生才被救出来，总不会再回去赌了吧？真若如此，此人也就无药可救了！”
都被袁记赌坊算计多次了，若是还不知悔改，倒也没必要再救他了。
可韩朔却一脸担忧道：“未必是回去赌，难保不是回去报仇的。”
至少上次被袁记赌坊算计的不轻。
倘若此人当真是个有骨气的，只怕当真会找袁记赌坊算账！
“属下这就派人去找。”小厮急忙应话。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王府，却是朝着两个方向去了。
韩朔先一步去了袁记赌坊。
才刚赶到就见赌坊门前站了许多人。
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挤都挤不进去。
只隐隐听见里面传出百姓的议论。
“死得好惨，真不知是有什么仇。”
“还能是什么仇，定是被这赌坊算计了！”
“这赌坊可是没少坑银子，听闻前些日子坑的一个老伯倾家荡产，媳妇都输出去了。”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没想到这才没过几日，就又出事了！”
……
韩朔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当即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楚壮以及李程。
楚壮手里还拿着刀。
看样子是来寻仇的！
可惜他自己也丧命于此。
此刻赌坊内也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客人，只剩下几个伙计和掌柜的。
韩朔抬眼看去，逐一将那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没有一人面露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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