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棠被专车司机送回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粉色的公主裙，一蹦一跳的从门口一路小跑着进了秦公馆。
身后的几个佣人手里抱着属于她的生日礼物。
“妈妈”
今晚林序没去，尽管早就知道，但秦嘉棠还是有些不高兴。
她不高兴的时候才会这样喊。
林序抬眸看了眼，缓缓合上了书页，她穿着白色绵柔的家居服，整个人气质温和。
她看了眼管家，示意将那些礼物都送上楼。
“今天玩的开心吗？”
“开心”
她明明在说谎，可是表情却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她走上前去，抓住了林序的手指。
把今天收到的礼物，发生的趣事一一都跟林序讲着，小孩逻辑思维很好，每一个细节都能讲出来。
“八音盒很漂亮，我要把它摆在我的书桌上”
顾宥齐给她送的礼物是一个八音盒，从国外特意定制的，上面镶满了白色的钻石，小孩对于这样亮晶晶的东西没有任何抵抗力。
“不行，我要把它藏起来，除了妈妈，谁都不能看”
林序落在她身上的手一顿“棠棠”
她眸光认真的看着秦嘉棠，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那个八音盒可以送给妈妈吗？”
秦嘉棠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林序为什么要她的东西，还是她特别喜欢的东西。
有些舍不得。
但是。
这是林序第一次主动开口，想要她的礼物。
于是，她小声道“可以的，妈妈”
“但是妈咪，能不能过几天再给你”她与林序打着商量。
林序轻轻叹了口气“那棠棠可以帮忙代为保管吗？有需要的时候妈妈去你房间里看”
“好呀”
她趴在林序怀里，妈妈的怀里总是香香软软的，她很喜欢。
“棠棠，一些漂亮的东西是可以分享的”
“你愿意把心爱的玩具分享给我，我很高兴”
林序不知道她是否能听进去。
“那妈妈，我愿意把我最喜欢的东西也给你，你可以多爱我一点点吗？”
林序没说话，脑子里在想事情。
秦嘉棠的嘴巴甜，时常可以把长辈们哄的服服帖帖，可是在妈妈这里，好像都不怎么管用。
秦戎从厨房出来，听着客厅里传来的交谈声，靠在门框边上看了会，秦嘉棠小小的一只，缩在林序的怀里。
母女两人坐在沙发上说着话。
客厅一角还放着秦嘉棠一时兴起要玩的积木。
直到手里水杯的温度回落，秦戎才抬腿走了过去，把水杯塞进林序手里，一只手把秦嘉棠扒拉出来。
自己在林序身侧坐下来，顺便把人搂在怀里。
秦嘉棠瘪瘪嘴，没说话。
没过三秒钟，秦嘉棠又扑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至少比顾宥齐好，顾宥齐都没有妈妈。
……
“你太惯着她了”
秦戎早就想让秦嘉棠搬出主楼自己住，可是秦嘉棠晚上要么是害怕睡不着，要么就是想妈妈，总之就不愿意离开。
林序倒不觉着自己有多惯着她。
只是她自己，小时候独自睡觉的时候也会害怕，很多时候会缠着林瓷陪着她一起睡，林瓷不在的时候，林臻也会守着她睡着了再离开，
感情是复杂的。
小孩子心里总归是会有些害怕的，她已经尽量将秦嘉棠当做正常小孩来对待。
“是你对她太严苛了”
谁知秦戎听着这话，竟然笑出了声，下巴抵在她发顶，手指轻轻缠绕着乌黑的发丝“都说慈母严父，我要是像你一样，就她那机灵劲，不得把房顶掀了”
秦戎哪能不知道秦嘉棠什么德行，怎么说也是林序生的，他又不能真的不管。
像顾清寒那样，落了个妻离子散的结局。
“我对她一点都不好”
她扪心自问，并没有那么爱秦嘉棠，秦嘉棠出生那年，她甚至都很少抱过她，哪怕这个小孩总是喜欢缠着她，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就像何颖也不爱她的但是却可以装出很爱的样子。
她觉着自己不该去欺骗小孩。
与其活在虚伪的谎言里，不如教她早早认清现实。
她不会爱秦戎，更不会爱她。
秦戎望着她，眸光很柔和，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两人身躯相贴，滚烫的温度顺着薄薄的布料传递，这是温暖的一个夜晚。
“不，你做的很好”
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他不止一次的设想过，如果秦嘉棠的到来不能让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更加牢靠，反而起了反作用，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秦嘉棠。
秦戎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过上这样普通而又幸福的生活，房间一直有留着夜灯的习惯，暖黄色的灯并不刺眼了，他听到林序绵长的呼吸，像是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询问。
“好像有些饿了”
秦戎低低笑了一声，脚尖轻轻蹭着她滑嫩的脚踝“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秦戎如今厨艺了得，当初林序坐月子期间，他也跟着休了假。
每一道菜几乎都是秦戎亲自做的，大概是受激素的影响，那段时间的林序对于秦戎格外依赖。
偶尔秦戎还会十分怀念那段日子。
晚间，绵绵听到动静，慢悠悠的走进了客厅，角落一侧留了一道小门，是林序专门让人做的。
绵绵有时候晚上会进来。
它的胡子都有些白了，跑起来也不像当初那般矫健，但是还是喜欢挨着人睡。
林序去厨房，将煮烂了的肉放进盆里喂它。
吃过东西，绵绵把头搭在她腿上，静静的看了她一会，闭上眼睛假寐。
秦戎在厨房。
她坐在地毯上，拼着秦嘉棠拼剩下的积木。
……
自从六年前她大病一场，林序每年都会体检，今年也不例外。
秦戎特意推了工作，一大早就带着她去了医院，有些项目需要空腹，管家将做好的早餐装进餐盒里，方便他们携带。
难得有空，从医院出来，两人简单吃过东西。
秦戎开车上了高速。
他在网上看到过一家餐厅，评价都很不错，只是距离有些远了，餐厅附近是新开发的风景区。
他一直遵循当初那位医生的建议，几乎有空就会带着林序去各个地方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