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进宫之时本来便想着一直明哲保身,也从未想过能够获得圣宠。
可天底下的人,谁没有想过一世一双人,只不过沈渐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破了而已。
“妾身等人已经入宫半年,也确实应该有个能够为陛下开枝散叶的了。”
想起二人那次险些就成了的好事,沈渐愉不知为何有些庆幸。
庆幸二人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垂眸,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看着模样柔顺无比。
可只有段祁能够明白,此刻沈渐愉心中定然不好受。
“朕……确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今日回宫过来一趟,既然已经见过你便先回勤政院了,你说有什么事就让人去勤政院找朕。”
他捏了捏沈渐愉的脖颈。
不知为何。身为帝王这事分明再正常不过,可如今见到她这副模样,却觉得无比心虚。
沈渐愉柔顺的答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行李将人送离。
而段祁这次也没有回头。
君王之爱犹如烟花一般,转瞬即逝。
她也的确都已经将人给霸占了有半年了。
如今后宫再添新人也实属正常。
沈渐愉咬了咬下唇,鼻尖发酸。
飞燕等人见她这般立刻抢着上前想要将人扶起,可沈渐愉一个也不用。自己缓缓起身,忍着面前的阵阵发黑。
“后宫那位新来的女子现在已经进来了吗?”
“还没有,那院子挺大的,如今还没打扫干净,估计没打扫完之前是不会让人来的。”
飞燕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家娘娘。
沈渐愉犹如脱力一般的点点头:“想来也是,就算打扫干净了,也得再空两天才能请人进来,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她转身回了屋子里,一抬头就看见桌上摆着从前段祁送来的那些书。
这些,都是想要让沈渐愉学一些治国之道的,不过他身边既然已经有别人了,应该也用不上了吧。
她让人将书收起来。
虽然还没看完,可是却也不想再看了。
飞燕等人还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沈渐愉会心情不好,可没想到刚将书收起来,人就不见了。
这下白鹿洞乱了套,忙派出人去寻找自家娘娘的影子。
最后竟然是在李姑娘处找到的。
看见人的时候,沈渐愉正将李珍宝那些都已经翻腻了的话本子,一门心思往包袱里面放。
“若是这一个包袱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其他的,只不过娘娘只来了一个人,能拿走吗?”
李珍宝帮着一起装:“要不然我送娘娘回去吧?”
她心思比较大条,根本没看出沈渐愉这会儿心情不好,笑嘻嘻的:“我娘这两日看我看的松了些,我送娘娘回去,正好还能在娘娘那边坐一会儿。”
“那也好。”
沈渐愉笑了笑,完全看不出心情不好的模样。
“暂时就拿这些吧,等我看完之后给你还过来。”
“不急不急,娘娘尽管去看,反正我都已经看过十遍八遍了,若是等看完了觉得无趣了,咱们再去通州这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兴的画本子。”
李珍宝看这些画本子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让别人知道过。
自然也不清楚沈渐愉怎么一来就问她有没有这样的书。
不过既然有,就不能藏着掖着。
二人刚出了李家在行宫这边院子的门,就看见坤宁宫众人正急匆匆的站在门外。
沈渐愉笑着:“已经有人来了,不用咱们俩了。”
说完便将东西给了苏姑姑等人。
飞燕都要哭了。
刚想说话,就被沈渐愉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沈渐愉与李珍宝走在最前面,剩下的人跟在后头。
从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娘娘虽然偶尔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却也没自己一个人跑出去过。
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可了解娘娘的人都能看出来,娘娘这会不高兴的很。
飞燕抽了抽鼻子,一把将书扔在了耿丹怀里:“你不是皇上专门用的绣春使吗,要是想调查什么的话,根本不在话下吧。”
耿丹皱了皱眉:“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调查皇上吧?”
这话听起来脖子有点凉飕飕的。
“你有那个胆子我都没有。”飞燕咬了咬下嘴唇,“你好歹也在娘娘身边多半年了,看见娘娘不高兴,你难道就忍心吗?”
“咱们不敢调查皇上,可又不代表不能调查那个新进宫的娘娘。”
“你去问问不行吗?”
耿丹没说话。
她是皇上的绣春使,本来应该只效忠于皇上一个人,可既然已经被皇上送给了婕妤,那就应该听婕妤的。
若是真让她去调查这事,那究竟是应该听新主任的还是老主人的?
她自己也纠结的很。
那院子还打扫的如火如荼,也不知究竟是多大的院子,如今都已经快一天了,竟然还没打扫完。
而且张德海竟然还一直跟着跑来跑去的。
既然回白鹿洞的路上就再次遇到了他。
见到是沈渐愉过来了,张德海一张胖脸笑的眼睛都没了。
“奴才给婕妤娘娘请安。”
沈渐愉顿住脚步,往那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张公公。”
“本宫今日午睡刚醒,便听说皇上回宫了,似乎还带了个妹妹一起回来,这院子可是给那个妹妹收拾的。”
张德海起身:“正是。”
提起这事,张德海脸上也有些不太好看。
李珍宝挑了挑眉,惊讶皇上那么宠爱沈渐愉,竟然还要往宫里添新人。
她见到两人似乎是有话说的模样,忙往后退了退:“我想起给娘娘拿的书里好像有几本是我没看过的那些暂时先不能借给娘娘,我得找回去。”
四下无人,唯有二人离得最近。
张德海低声:“今儿这事儿啊还真不怪皇上,谁想到沈二公子竟然会带个姑娘家一起去围猎,第一个彩头又是皇上的,上来就打了一只鹿,本说撸了鹿皮要给您做个小褥子,晚上大家一起喝了鹿血酒,谁想到就这么出事了。”
沈渐愉皱眉:“沈绥带着姑娘去狩猎,是,是陈霁!”
“正是呢!”
要不是顾及着规矩,张德海当真想拍一下大腿。
“您说这事也是巧,偏偏还是那陈家姑娘。”
“皇上说了,人家毕竟是个清白姑娘家,不能直接将人扔了,这才让奴才快马加鞭提前回到行宫,将院子给收拾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是啊,巧的很呐。
前两天刚刚被沈渐愉收拾过,结果今日就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