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京鹤的房子是内外密码锁,沈霜梨刚输完密码,手摸上门把手要将门打开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一道冰冷刺骨的嗓音——
“去哪?”
简单的两个字却似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沈霜梨的心头上,沈霜梨猛地转身过来,睁大的眼睛颤栗着惧意,一眨不眨地看在谢京鹤身上。
男人只围了条短短的浴巾出来,健硕的上半身,胸肌鼓囊囊的,结实胸膛上滚着水珠,
修长肌肉紧实的双腿,宽肩窄腰公狗腰,标准的倒三角身材,浑身充斥着野性的爆发劲儿。
“看什么?”
他促狭地笑了声,眼底却没有一丝儿温度,“想吃啊?”
沈霜梨蹙眉,“谢京鹤,我们谈谈。”她的嗓音带了点哑意。
“可以。”
“但是谈之前,你回答我前面的问题,你要——”
“去、哪、里?”
谢京鹤嗓音冷沉,几乎是一字一顿,透着震慑力,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似一张无形的大网在空气中汹涌笼罩过来。
沈霜梨紧张地抿紧唇。
谢京鹤眼神下移,落在沈霜梨红润的唇瓣上,“怎么,嘴巴结蜘蛛网了?”
沈霜梨垂下眼眸,轻声道,“我没去哪……”
“那就乖乖回来。”
沈霜梨不想回去。
她害怕谢京鹤,害怕他再次强迫她。
谢京鹤薄唇勾起弧度,带了几分恶意,“三秒,不过来,我就过去抓你过来,像刚才那样弄哭你。”
闻言,沈霜梨睫毛狠狠地颤了下,视线稍稍往上抬,不由自主地落在谢京鹤那双漂亮干净的手上。
能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不能像刚刚那样强迫我。”沈霜梨仰起有些苍白的小脸,声线坚定。
谢京鹤没回,残忍地倒计时,“三,”
极具侵略性的黑眸直勾勾地落在沈霜梨的身上。
沈霜梨对上男人的目光,呼吸一窒,双脚不听使唤地朝着谢京鹤走过去。
看到沈霜梨乖乖回来没有离开他,谢京鹤的心情好了点,扬了扬下巴,“去沙发那儿坐着。”
沈霜梨看了一眼谢京鹤,走到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眼睛带着警惕和防备地看着过来的谢京鹤。
触及沈霜梨眸中的情绪,谢京鹤心口又是一疼,强撑着不让自己眼红,他在长沙发上坐下来,“谈什么?”
“姐姐你最好是谈点我爱听的,不然我会很生气的。”谢京鹤似笑非笑地看她。
沈霜梨心中发怵。
现在的谢京鹤浑身散发出乖戾的邪气,很可怕。
能扒在她脖颈上软软撒娇,能威胁她强迫她,两个都是他,都是谢京鹤本人。沈霜梨现在完全清醒了。
沈霜梨手指不安地蜷缩在一起,犹豫了足有十几秒,才鼓起勇气说,“我可以还你帮我赢的一百万。”
谢京鹤听完,扯唇笑了下,“我这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要你的一百万,你把你对我的心动值还回来。”
话音落下,空气中陷入死寂。
谢京鹤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通过卑劣手段得到的人儿是留不住的。
她的心不在他那儿。
他不能没有她,而她,随时都能丢弃他。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算了,都不重要了。
只要人在他身边就好,他不贪心想要她的心了。
片刻后,沈霜梨出声了,“我觉得我们同居住在一起的速度太快了,我有点不习惯,我想搬回学校住,可以吗?”
她的口吻很委婉,很小心翼翼。
每天跟谢京鹤待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
谢京鹤缓缓勾唇,语气温柔,“不可以呢,姐姐。”
“你生就得跟我住在一块,死也得埋在我旁边。”
沈霜梨清晰地看到谢京鹤眸底深处漫上来的病态偏执,瞳仁颤栗,顿时感到遍体生寒。
谢京鹤问,“饿了吗?”
他不想再跟她谈这种她想离开他的话题,他接受不了会发疯。
一年前给沈霜梨跑了,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逃不掉。
沈霜梨垂下薄薄的眼皮,纤长睫毛在眼睑下打下沉沉阴影,在她身上透出一种化不开的阴霾,“我不饿。”
嗓音轻飘飘没有任何重量。
“那就回床上睡觉。”
沈霜梨的心顿时提起,连忙道,“我饿了,想吃宵夜。”
“等着。”
谢京鹤起身,迈着长腿走向厨房。
在厨房门口,谢京鹤倏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沈霜梨,“乖乖待在这儿别动。”
“你要是逃了,我抓到你,你连床都下不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说完之后,谢京鹤转身走进厨房,将玻璃门关上。
捣鼓片刻后,“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飞锅从里面飞出来,狠狠地砸到玻璃门上,吓得沈霜梨猛然抬头看过去。
隔着透明的玻璃门,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视上,谢京鹤的脸色有点尴尬。
不会做饭那咋了,人不可能是完美的。谢京鹤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最后,谢京鹤煮了一碗泡面出来,端着碗放在沈霜梨面前,“吃吧。”
二十分钟了。
谢京鹤做出了泡面!
沈霜梨拿起筷子,细嚼慢咽,吃得很缓慢,比平时吃饭的速度都要慢上好几倍。
谢京鹤静静地凝着沈霜梨,看着她吃。
环形落地窗外的夜色浓稠,黑夜本就是情欲的催化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似干柴遇烈火,稍稍一个眼神对视,就能擦出一发不可收拾的滋滋电流。
谢京鹤的视线转移,从上而下缓缓扫过,落在她握着筷子的纤细腕骨上。
上面有一圈暧昧的红痕。
刚才她推搡他,他就把那两只手腕并在一起压在她头顶。
脑子里自动浮现刚才那香烟的一幕。
清冷的眸子晕上潋滟水雾,潮红的脸蛋,泛起粉色的肌肤……
谢京鹤的眼神过于灼热,沈霜梨的身体有些紧绷,浑身不自在。
谢京鹤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声响。
下腹又冒火了。
血气方刚、精力无限的男人跟自己喜欢的女孩住在一起就是一种折磨。
女孩呼吸,都能勾起想法。
但谢京鹤并不认为这不正常。
毕竟喜欢和性分离不了。
“好吃吗?”
谢京鹤开口的嗓音竟然变得粗粝沙哑。
“……不是很好吃。”
“那别吃了,跟我回去睡觉。”
沈霜梨立刻道,“刚刚没尝出味道,它很好吃。”
“那是不是应该报答我?”
沈霜梨顿感不妙,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