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和耻辱被彻底的引爆,西门祺已全然顾不得身处何地何境。
他脚下地面崩裂,爆身而起,直扑云澈,身上绽开的玄光暴躁如张牙舞爪的恶鬼。
临近之时,他的手上忽现一把丈长的岩枪,枪身黄光缠绕,龙吟铮鸣。
“擒龙枪!?”赫连玦低吟出声。
这把枪,西门博容竟没有给他的嫡子西门泓,而是给了西门祺!
西门祺如今在西门博容眼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骤涌的玄气风暴带起众人脸上深深的惊容……因为这股玄气浓郁、强横的程度,绝对要远胜他们认知中的任何一个神君。
甚至隐隐有了几分神主的威势。
先前傲言,当真毫无夸张!
他方才的狼狈,很可能只是大意之下的猝不及防,毕竟一切都只是在难有反应的电光火石之间。
如今西门祺愤怒之下玄力尽释,甚至现出了擒龙枪,这个作死挑衅,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的云澈怕是要……
相比于所有人情绪上的各种激荡,云澈的脸上却是看不到丁点的动容。
迎着爆刺而至的擒龙枪,云澈左臂抬起,掌心赤焰燃烧,就这么直抓而去。
云澈的动作引得西门祺一声暴虐的嘶叫:“先废了你的手!”
铮!!
碎鸣声撕耳震魂。
但被崩碎的却不是云澈那看似自寻毁灭的手掌,而是缠绕擒龙枪的浓郁玄光。
随着云澈手掌的探前,携着强大岩威的枯黄光幕被赤炎层层灼穿,如破绵帛。
擒龙枪所释的龙吟之声也忽然转为挣扎的惨吟,随之同盘旋其上的玄光一起完全溃散。
西门祺脸上的狰狞瞬间变形,一双因恨戾扩张到最大的眼瞳蔓开无数道惊恐的裂痕。
云澈的手掌,就这么几乎毫无阻滞的抓在西门祺刺来的擒龙枪上。
一股巨力从枪身袭来,从他的手臂震及他的全身。
土系玄力最重防御,其中又以岩系为最。西门祺身上所覆的护身玄力,强横如万重磐岩。
却在这股来自擒龙枪的巨力之下一瞬崩解。
一声凄烈的惨叫响起,他持枪的右臂血雾爆开,血肉横飞,断折的手掌之上现出五截森白的指骨。
擒龙枪脱手飞出,又在下一瞬被云澈直接吸到了手中。
“废手?”云澈讽笑一声:“不错的提议。”
语落,他手中擒龙枪骤落,直贯西门祺右胸。枪尖穿背入地,将他直接钉在了地上。
他的脚也随之跟上,“轰”的一声,将他的头颅以及惨叫声狠狠踹入了地面之下。
“这么丢人的玩意,就是拜麟盟的盟主之子?”云澈俯眉低笑:“就这种笑话不如的东西,也有脸来挑衅赫连皇室?也配辱我赫连长公主?”
“……”赫连玲珠的心弦猛然剧烈跳动。
“祺……祺少!”
西门祺此刻的惨状,让砦连城震惊之后,脸色完全阴沉下来。
他衣袖鼓起,身形骤移……但马上,他的前方现出了陌苍鹰的身影。
砰!
两人的力量当空相撞,各自被震离。
“身为一个四级神主,居然向一个神君出手。”陌苍鹰面孔幽寒,目若毒刃,周身玄气激荡,防备着对方的再一次出手:“砦连城,你是彻底不要脸皮了吗!”
砦连城却是根本没有理会他,他的双目依旧死死的盯在云澈身上。
云澈松开了碾在西门祺头颅上的脚,然后一脚飞出,将西门祺连带擒龙枪踢向了砦连城。
砦连城迅速伸手,将西门祺托了下来。
他的右手只余白骨,身上贯插着他视若珍宝的擒龙枪,头骨至少十几道碎痕……整个人已是昏了过去,不知是疼晕,还是难承如此耻辱。
砦连城的头皮一阵发麻,他从未见过……甚至不敢想象西门祺如此凄惨的样子。
他抬首,目光再次盯向云澈:“你……究竟是什么人!”
“长公主护卫,云澈。”云澈的神情、音调毫无波澜:“区区拜麟盟的贱畜,竟也敢觊觎长公主。身为护卫,若不是怕脏了长公主的眼睛,他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赫连玲珠:“……”
砦连城目光再沉,他前方的陌苍鹰双手攥起,瞳孔晃动,脸上一阵灼热。
“不可能!”砦连城目光冷凝:“赫连已是尽余废物,你……不可能是赫连的人!”
“呵。”云澈冷淡一笑,笑意中似乎大有深意:“磐玄宗的少宗主,你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只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么?”
“也难怪,蠢货又怎会认为自己是个蠢货呢!”
“你!!”砦连城怒极,但这次,他竟没有马上发作。
云澈继续道:“赫连统御麟渊界时,怕是你们的创宗老祖都没出生。这么多个时代所积累的底蕴,外人所能窥见的不过毫厘。居然会有几只才蹦跶了没多少年的跳梁小丑认为能取而代之。”
“真是蠢极!”
“……”赫连玦眼珠游移。若非身为这一代的赫连国主,说不定连他都信了。
砦连城脸色不断变化……视线中的云澈身为神君,但看向他这个四级神主的目光却如俯蚍蜉,讥讽之余,居然还隐隐带着几分怜悯。
难道,真的是自己……所有人都错估了赫连皇室的底蕴?
陌苍鹰在这时忽然开口:“磐玄少主,你该走了。再晚些,这人的手怕是要彻底废掉了。”
砦连城看了一眼西门祺,咬了咬牙,放下一句狠话:“赫连……今日,我记下了。你们最好承受的住拜麟盟和西门前辈的愤怒!”
“……恕不远送!”沉寂许久的赫连玦终于发出声音。
“哼!”
砦连城冷哼一声,带起西门祺和擒龙枪,头也不回的窜出皇殿。
来时嚣张直闯,鼻孔朝天。离时面如锅底,狼狈不堪……身后还洒了一地猩血。
这一幕幕,毫不疑问会被很多人看在眼中,只是不知会被以何种方式传开。
“云澈,你……你……你没有受伤吧?”
赫连玲珠向前几步,想要靠近云澈。但终于还是停了下来,没有远离赫连玦身侧。
只是,她看向云澈的目光,已和先前全然不同。
微晃的眼波之中,多了太多潋滟的涟漪。
云澈微笑:“毫发无伤,长公主无须担心。”
“云澈!”赫连玦帝眉深锁,满目威冷:“你究竟是何来历?”
“我说过,我重伤之后记忆缺失,未知来历。”云澈坦然回答。
“未知来历,你就敢如此妄为?”他捂着心口,却是脸色肃沉,字字含威:“你可知你打伤的是何人?你知道你今天所作所为,会给我们带来多么大的灾祸!”
“呵!”
云澈笑了,他侧过身来,一颗染着血迹的碎岩在他脚下被碾成齑粉,带起颇为刺激的碎裂声:
“在两个把赫连皇室的尊严踩到脚下肆意践踏的人面前响屁都不敢放一个,对我这个帮你把尊严捡回来的人倒是威风了起来。”
“赫连国主的风采,真是让我这个外界之人大开眼界!”
这一句没有留任何情面的嘲讽,将赫连玦的脸直接甩成了猪肝色。
“你!”赫连玦手指颤抖,心口猛一剧痛,险些背过气去。
国主被辱,陌苍鹰却是保持沉默,没有出言驳斥。
“父皇,”赫连玲珠连忙按下赫连玦那只抬起来的手:“砦连城和西门祺跋扈之极,已根本不将我们赫连放在眼中。的确是云澈灭了他们的气焰,帮我们挽回了颜面。”
赫连玦怒道:“那砦连城和西门祺算什么东西!用得着他一个外来的野小子多管闲事!真正可怕的是他们背后的……”
“砦连城和西门祺的确不算什么东西,”云澈毫无客气的打断赫连玦:“但‘麟神之会’、‘立国改朝’这等大事,拜麟盟却不是盟主亲至,而是只派了两个小辈。”
赫连玦的声音和面孔同时僵在了那里。
云澈满眼都是毫无掩饰的鄙夷:“这两人闯入之时,我还在疑惑为何两个小辈之人竟敢在统御麟渊界的皇室面前如此嚣张。不过很快我就恍然大悟,皇室坐镇着这么一个没有脊梁……哦不不不,连骨头都没有的国主,两个小辈也就够了。”
“也难怪,一个本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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