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将军在平阳搞得风生水起,而在川南的刘备,却有些手足无措。
刘备舍不得定笮,也不甘心就这样退兵,幸好所选的营盘位置还算是不错,有山势可作为防御,又有一侧的河水可以日常用来捕猎补充,所以纵然笮人前来试探了两三次,最后都没有突破刘备的防线。
只不过刘备也没有多少力量来再次进攻,于是双方便僵持了起来,直至关羽简雍带者一队兵卒,押运着粮草到来。因为陆地上转运不是很方便,所以这一次关羽和简雍干脆是买了一些民用的小船,结成了一个小船队,沿着河流而来。
孙乾依旧留在成都,算是作为一个联系的纽带,做一些调和协商的工作。
兄弟再次相见,刘备不禁涕零,眼泪汪汪的抱着关羽哭了一阵,才算是几个人坐下商议当下的局面。
刘备详详细细讲述了这一段时间来,他和笮人之间的拉锯作战的整体情况,然后又将探查的定笮和周边的地势地貌做了说明之后,众人一时间不由得都沉默了下来。
简雍皱着眉,捋着胡须,沉思了很久,然后说道:“主公,雍有一事不明…”
刘备说道:“宪和请讲。”
简雍点点头,说道:“主公观笮人如何?勇于羌人乎?猛于川卒乎?”
刘备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笮人之兵,宛如林中之蝇,驱之不去,杀之不尽,若是置之不理,又是叮咬,甚是烦恼…至于武勇,不如川兵甚也!”
简雍点头说道:“正是如此。然…”简雍看了一下刘备和张飞,拱拱手说道,“雍就直言了,多有得罪…”
刘备摆摆手,说道:“宪和直言就是,都是自家兄弟,不必顾虑。”
关羽眯缝着眼,沉默不言。至于一旁的张飞也是哈哈笑着,表示让简雍直说就是。
简雍可以说是从刘备起事的时候就一路跟随着的老人了,相处时间长了,虽然不像是关羽张飞一样和刘备那么的亲如兄弟,但其实也差不到那里去。
“笮人若是武勇过人,那么昔日为何蜷于定笮一地?”简雍缓缓的说道,“吾等之兵,不敢说与骠骑之卒匹敌,然亦可轻胜川兵也…主公,二位将军,不觉得此间颇有蹊跷么?”简雍的意思很直白,也很简单,你看看,定笮的这些笮人,连川兵都打不过,然后怎么忽然现在就可以跟我们有来有去的搞了十几个回合?
刘备思索着,也是点头说道:“宪和所言甚是,某亦有此疑虑也…”
关羽丹凤眼一睁,不怒而威,沉声说道:“宪和之意,便是有黄雀于后?”
简雍缓缓的点了点头,“笮人,蛮夷也。既不通兵阵,亦不修甲器,如何能久战?雍虽说初至此地,亦觉得此事甚异也,若是无人于后驱使…毕竟吾等于川中,不闻笮人半点声名?”
笮人如果说是这么的厉害,那么自然这些年头和刘璋什么的肯定有些争斗,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听说过?
刘备一拍大腿,说道:“宪和果然敏锐!此言便尽释某惑也!来人!将缴获笮人兵刃取些来!”
护卫抱了一些兵刃进来,咣当当往中间一放。
刘备取了一柄战刀,上下看了看,愤然说道:“果然是汉家所制!”
关羽也眯着眼拿着一把看着,冷然说道:“锈色浅薄,乃新制不久也…”
“好啊!”张三爷顿时蹦了起来,怒声大叫道,“原来如此!竟受了贼子暗算!哇呀呀,气煞某也!”
刘备将刀插在了地面上,说道:“三弟稍安!之前吾等于明,自然吃亏,当下既得宪和点明,便是形势斗转…取图册来!”
几个人在图册之前仔细查看,刘备忽然伸手在图册之上的某处点了点,然后顺着河水一路比划,说道:“此间山路崎岖,若是沿着山形而进,转运极是不便,故而若有黄雀在后,多半便是于此…”
川蜀之中自然是没有大规模的水师,大的战船也开不进川蜀之中的这些七扭八拐的河流来,但是小舢板倒也不少,毕竟川中成都盆地也有不少的水网。民用的这一些小船,在水面上直接进行作战的意义不大,但是用来转运兵卒粮草器械等等,却比直接走陆路要方便了许多。
张飞卓然而立,说道:“大哥,此事便交给某了!某这就带者儿郎前往查探!”
刘备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二弟、宪和方来,笮人定然不知…某倒是有一策,诸位不妨如此这般…”
三国演义之中,刘备似乎只剩下了一句“某某救我”,碰见了诸葛,便是“军师救我”,碰见了关羽张飞,便是“二弟三弟救我”,就连时碰见了赵云,也是同样的一句话,只不过是换成了“子龙救我”…
就像是唐僧一样,或许后来的老吴同学便是按照罗老先生这个风范来的?
但是在实际的历史之中,刘备可是在兵阵之中一点点混起来的,多少还是有两下子散手的,比如放火。
博望坡的那一把火,其实并不是像是三国演义之中说的那样,是猪哥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之一,而是刘备一手策划和实施的…
而现在么,刘备也准备继续放点火。
…( ̄ ̄)哼!…
定笮周边有三条水流,从西到东便是淹水,泸水和孙水,然后在定笮南面汇集成为泸江,然后七扭八拐的一路向东,流经川中。
李恢和袁约,就在定笮之南的孙水两侧建立了营寨。袁约带者賨人在孙水西北岸,李恢等人在东南岸,架设了浮桥两座,平常也可以相互往来。
夜色沉沉,賨人相对来说比较散漫,在晚脯之后,便是有些賨人唱起了山歌,虽然李恢不是完全能听得懂賨人的语言,但是相处时间长了,大体上还是能猜到其中一点,不由得摇了摇头,带了一些不屑的皱了皱眉。
山歌么,自然多数都是男女欢爱,而且賨人么,还能多有文雅?所以什么白白的脱下来啊什么的,都算是比较含蓄了…
先是几个賨人唱,结果唱到了兴致之处,便是不少賨人也大声呼喝着,然后便是轰然而笑。
幸好是分营而立,否则真是…
李恢摇了摇头,说道:“传令下去!关闭营门!营内不得无故喧哗!”帐外传令兵答应了一声,然后下去了。
李恢将目光停留在了桌案的图册上,盯着其中重点标识的那个红点,皱着眉头,心中思索着。“这个刘玄德,怎么就不退兵呢?现在估计也就是剩下两千人…可能还不到,按照惯例,死个两三成就应该士气崩坏了,兵无战意才是,结果…怎么就偏偏不肯退去呢?”
其实这么长时间下来,李恢心中多少也是有些焦躁了起来,毕竟台面下的手段,往往是不能放到台面上来的,所以李恢这一群人自然也不好露面,结果笮人么也不怎么堪用,明明之前有一个极好的机会就是没有能够抓住,否则刘大耳朵便早就死在了定笮!
不管怎么说,同行么,不管台下多么撕逼,但是只要站在台上,依旧是笑呵呵的样子,表示我们都是关系很好的“友商”…
暗中下手多重都没有关系,只要不被人扯到台面上去就行。
李恢也是如此,琢磨了良久,觉得还是要让笮人加紧一些攻势,甚至可以考虑让賨人也参与进去,“这刘玄德如此顽强…不过也就是强弩之末了…”
思索已定,李恢也就去休息了,不了半夜之时,却被一阵吵杂之声惊醒,连忙翻身而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帐外兵卒语气惊慌的禀报道:“浮桥火起!”
李恢大惊,“因何火起?”
兵卒说道:“不知为何,只见浮桥之处人影晃动,不似自家兵卒…请问使君,是否要出营救火?”
李恢皱眉,这火来的蹊跷,还是小心为上,便下令严守营寨,不得出去,一切等天明之后再说。
李恢这里闭门不出,袁约的賨人营寨则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还没有等袁约下达命令,就已经有一些賨人兵卒忙不迭的爬将起来,乱纷纷的冲出来准备救火。不过事发突然,很多賨人也是毫无头绪,有的人下意识的冲到了燃烧的浮桥旁边,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带,便又慌忙跑回去拿木盆木桶什么的…
正常来说,浮桥架设在水面上,若是扑救及时,纵然有火也不至于会损坏到哪里去,但是问题是在黑夜之中,不仅仅是浮桥上的火焰,还有关羽张飞带来的一群恶意满满的兵卒!
见北岸营乱,在孙水之中的关羽立刻下令靠向北面,然后便从一侧冲杀出来,直接扑向了显得有些混乱的賨人营地。
夜袭,其实并不是多么的可怕,也不是什么非常厉害的招式,之所以常常采用,主要就是因为夜袭所带来的附加效果,造成全营混乱之后便是难以收拾。如果说燃烧浮桥,南北两个营地都坚守步出,严阵以待,关羽张飞恐怕也就是只能如此退去,占不到多少便宜,毕竟民船颇小,也没能来多少兵卒,和这个地方南北营地之内的人数相差太大,正面对阵也未必能够占到多少便宜。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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