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吗?”
再被一斧劈飞时,道穹苍余光已能瞥见轮回天升柱的影子。
他轻易可计算出,自己下一次撞击,会直接撞在轮回天升柱上。
山挡不住自己。
空间挡不住自己。
轮回天升柱却不可能被自己轰碎,这能短暂扼停自己的去势,在月宫离的斧下得到缓冲之机。
反击月宫离、联手月宫离,或是顺势去到第十八重天避避风头……道穹苍脑海闪过撞击后可以有的各般选择,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很怪!
但是,怪在哪里呢?
“去死去死去死!”
“你这个负心汉!”
“你生孩子没屁眼!”
耳畔还回荡着月宫离崩溃欲绝的声音。
实际上这家伙已经留手了,但凡他有杀意,道穹苍不可能任其发泄至此。
“轰!”
毫无任何波折,道穹苍的身体轰在了轮回天升柱上。
他下意识收敛了浑身圣力,身体仿归成一具没有灵魂和意识的天机傀儡。
不管第一重天如何闹腾,不上第十八重天,这是原则,道穹苍知晓孰轻孰重。
于是乎,轮回天升柱上的图纹应激一闪,似要亮起。
然很快,似感应到了来人只是空壳,如石击柱,没必要接引石头前往上界。
光,便黯淡了下去。
“没有邪神之力……”
遥遥的,消失术状态下的徐小受仔细盯瞧着这一幕,注意到了这一次击打,轮回天升柱并没有爆发攻击。
之前太虚欲上界,都得硬抗下一次冲击,扛不住就得死。
这次,没了?
徐小受不由皱眉。
也许是道穹苍的敛息之法甚为高明。
也许是祟阴邪神之脸自第十八重天被自己所伤后,对轮回天升柱失去了掌控。
也也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徐小受更倾向于第三种可能,源于直觉:似有某种阴谋,所图甚大,不欲打草惊蛇?
但,什么阴谋呢?
“啪嗒。”
更反常的事情出现了。
月宫离提着斧头落在轮回天升柱的不远处,将道穹苍逼进死角后,不再出手,反平静了下来。
他脸上已不见泪涕,更再无有怒容,只状似随意的开口道:
“道穹苍,我给你三个选择。”
“一,回来,二,帮我,三……”
说到这,他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止住不言。
帮……徐小受脑海里有霹雳划过,猛然回忆起了此前道穹苍关于月宫离快速回归第一重天的相关推测。
这事关一个赌局。
而今,月宫离真在道穹苍毫无引导的情况下,主动口头寻求帮助?
徐小受赶忙解除了消失术,出现在了二人的侧边,形成了三角之势,抢在道穹苍开口前道:
“月狐狸,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当下局势,你似乎并没有给别人选择的权利?”
透视!
徐小受瞪大了眼,试图将“感知”异变成“透视”,盯向月宫离胸口起伏的部位。
他什么都没看到,只在其心脏位置感知到了能量异常精纯的邪神之力。
月宫离浑身都是邪神之力,心脏要害聚多一点力量作防护,也并无不妥。
“怪在哪里呢……”
徐小受提高了警惕,时至今日还能让自己毫无察觉指引与遗忘之力的,怕不是道穹苍一语成谶了?
月宫离并没有被徐小受影响,只沉默注视着轮回天升柱前的道穹苍,视线都没有挪动半下,神情极为认真。
“回去?”道穹苍轻笑,“回哪里去?”
“回你的乾始帝境,回归原本,回到我们最真挚的那一段感情中去,我可以原谅你的背叛。”月宫离神情冷漠得像在宣判时的死神。
“回不去喽~”
这道道穹苍的声音一出,月宫离、道穹苍本人都愣住。
转眸一看,原来是徐小受在一侧模仿着他的声线,悲恸地道:
“君若国士待我,我报以国士,君若辱我,我必辱之,而今天机初醒,原是大梦一场,本殿还如何能从现实回到梦境中去?”
不远处遥遥落地的观战者一愣,连道穹苍本人都恍惚了一刹。
这神棍似的发言方式,给人一种听了又遗忘,全然记不得他说了什么,但他又确实输出了一番见解的感觉……
还别说,真挺道殿主!
“你闭嘴好吧!”
月宫离忍不住撇嘴,可他已没心情跟徐小受去整活,去开玩笑。
他望向道穹苍,似在期待本人的一个回答。
道穹苍没有回答,复问道:“帮你?我又该如何帮你?”
“我……”月宫离方欲出声,胸口微微起伏,再次止住言语。
两次了!
事不过三,徐小受断定这不是巧合:
“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月宫离这位堂堂圣帝传人说话!”
道穹苍之前的预言真说准了?
月狐狸真给祟阴邪神奴役了?
他不再开口,望向那骚包老道。
若祟阴邪神的力量在场,且在干扰月狐狸的意志,道穹苍该如何越过祂的控制,联系上真实月宫离的意图。
还有……
若有这个可能,他真会选择帮助月宫离么?
李富贵曾经说过,大原则是月宫离为圣帝传人,而圣帝传人是经过多番考核筛选过的。
这证明月宫离的立场,永远只能是五大圣帝世家——不管他表现得如何疏圣神殿堂,他的行为怎样反复无常,他有多害怕他的姐姐和姐夫。
十尊座,却永远只能是十尊座!
连坐上圣帝传人位置,甚至是成为圣帝了的十尊座北槐,都还在寻求超脱桎梏,持续生命研究,以他那种荒诞诡异的方式。
道穹苍迄今没经过他道氏一族的考核,谈不上真正的圣帝传人。
他的立场,从来都不是圣神殿堂,而是他自己!
这般情况下,若有出手相助的可能……
他的选择是将错就错,借邪神之手整死月宫离,还是说全人之美,顺势卖一个人情给圣帝传人,以图后计?
徐小受大抵意识到自己赌局已经输了大半,却并无气馁,反认真了起来。
也正是此时,他发现月宫离突然的严肃,该是也意识到了这同是一个考验真实道穹苍目的的方式,虽然代价有可能是他的命。
“不说话?”
道穹苍等了片刻,月宫离依旧无言。
聪明人从来不需要交流,他只含笑瞥了徐小受一眼,掀唇道:“以我之能,最多用圣帝金诏帮你?”
圣帝金诏!
这四个突兀的字音落在四下之人的耳中,那可太突兀了。
前言不搭后语,月宫离甚至没提过这茬,道殿主怎的忽然想到“用圣帝金诏帮你”作回答?
这答的,又是什么?
只有听过此前道穹苍预言的一帮圣奴情报人员,包括桑水岑白,个个面色一变。
徐道之赌,赌什么?
赌其天机预言是否为真,这甚至细到了非一即二的地步——不是“圣帝金诏”,便是“魂血”。
可月宫离若真被祟阴邪神奴役,他自下境以来,哪怕动作再小,也是断无可能与道穹苍提前搭上联系的。
也就是说,他决计不知晓徐道之赌赌什么。
同样,他对“圣帝金诏”这四个字,也该如旁侧围观群众一般,感到一头雾水。
那么,对于这莫名其妙的一问,他该如何回答?
月宫离没有回答。
他只是捂着胸口,无声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周遭所有人,有的甚至见证了一整局,这回是当真眼见不明,耳听不清,全然搞不懂局势了。
我也没失神啊……
儿时在学堂上听先生讲课失神,以能臻斩道、太虚的天赋,回神后就算漏了些内容,也能续上。
现在明明白白看了一整场,听了一整局,反倒不晓得他们究竟在说什么话,摇什么头了?
与这般人等截然相反,但凡是知晓徐道之赌的,在见月宫离摇头的那一刹,简直是汗毛倒竖。
非一即二!
不是圣帝金诏,那便是“魂血”喽?
道穹苍笑了,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手中印决已经变完,口中念念有词:
“天机三十六式,大剥离术。”
苍穹绘卷一展,玄光射中月宫离。
开打了?
这么快又?
所有人暴然后撤,看不清局势没关系,懂得开打时保命是关键。
可空出战场后回眸去瞥,却见提斧的月宫离对那玄光而来无动于衷,甚至昂首挺胸表情舒爽地自己迎了上去。
“嗤~”
邪气滋生。
月宫离胸口位置衣物裂开,被剥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紫色眼球。
他的脖颈位置血管破裂,一根干枯的黑色枝条从中颤颤被抽离。
“祟阴之眼!”
“祖树枝条!”
徐小受头皮一麻,已然认出那是第十八重天的老大老二:祟阴邪神的力量结晶,以及缔婴圣株那蕴含完美三祖之力的枝条。
“嘶——”
那邪神之眼一出,整个第一重天骤然响彻惨淡的嚎叫。
声自灵魂而发,骤然掠遍天地,是时战场之中倒下一个又一个眼神突变空洞的炼灵师。
王座、斩道、太虚……
一声邪神嘶鸣,此间之地殒命上千,此地开外不计其数!
“宇——墨——”
伴随再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声,祟阴邪神之眼视线一转,赫然盯上了道穹苍。
那干枯的祖树枝条一下抽空了此间亡者的生命之力,开始疯狂繁殖,枝条扑腾着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瘟疫,蔓延!
缩在战场后方的水鬼瑟瑟发抖,恨不得脸上的黄金兽面不是半张,而是一整张,好将自己这个宇墨本墨的脸完全遮掩住。
他一边跑,心头不住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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