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道道身具浩然之气的身影划过虚空,由远而近,快速逼近,化神当先,腾空挪移,持锋芒之利器,呼啸而至。
“师叔!”
“师兄!”
缘由荀夫子前来本就已经安定下来的诸位儒家弟子,而今更是面上欢喜不已,虽然那些师叔、师兄的气息不若荀夫子。
但人多势众之理…三代以来未曾有衰。
不远处,观儒家后续的一行人而至,农家、墨家一众弟子亦是挪移上前,针锋相对,今日之事…实在是令人愤怒。
两家耗费颇多的代价,才取得采摘千年雪莲的资格,而那个儒家弟子竟然直接吸收了千年雪莲,纵然相隔甚远,也能够感知到对方身上扩散的别样玄妙气息。
如此,更是令诸人嫉恨。
令两家嫉恨。
当然,对于远处早已经出局的百家来说,则是很乐意看到这个笑话,先前他们技不如人,被淘汰出局,他们认了。
现在嘛?
该他们看笑话了。
“不合同价?”
“千年雪莲在我等手中,起码可以化作六枚道莲丹,六枚玄丹之力,于我等后辈之言,当有大可能妙悟玄关,领悟玄法。”
“区区一卷《春秋》,放在儒家数百年了,也没见有甚妙处。”
野老嗤笑,论年岁、辈分,乃是和儒家荀况一个时代的人,虽没有荀况在诸夏名声大,那些并不能够说明什么。
你说不合同价就不合同价了?
起码野老觉得他们还亏大了。
“野老,《春秋》之册乃祖师所留之物,为儒家核心之宝,数百年来,参悟《春秋》而出的仁礼之儒者,有一十一人。”
“岂可言语没有妙处。”
于此轻视之言,荀况持《春秋》,神容未改,然…身侧紧随而至的那些人中,却是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眉头挑动。
略有不悦,周身上下,浩然吞吐,近前一步,拱手一礼看向农家野老,《春秋》乃祖师一刀一笔所留,堪为儒家传承之最。
岂可遭受这般奚落?
闻声,野老身躯微侧,双眸绽放别样玄光,看向那人,化神层次的浩然儒者,心随意转,虚冥深处,顿生泰山压顶之力。
呼吸间,虚空震颤,元力玄光隐现,一股澎湃的压力席卷而出。
那老者灵觉一顿,神色煞白,脏腑如遭重创,站在雪山之顶的身形不自觉一个趔趄,晃动不已,接连后退。
荀况回头看了一眼,挥手间,一道柔和之力弥漫而出,隔绝农家野老的镇压之力。
“数十年来,常有听闻后辈弟子所言,儒家在诸夏间行事越发的霸道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何有半点仁礼之意?”
野老面上很是有些不悦,这一次出关,乃是数十年来第一次出关,本以为凭借己身的修为,加上手中神农天锄,足以将一切敌手击溃。
安稳取回千年雪莲,为农家增添一丝底蕴。
现在…一切和自己想象的很不一样,数十年前,儒家的行事自己还算知晓,现在…莫不逆改孔丘的仁礼,复兴法家霸道?
“荀夫子,儒家当有一个交代。”
“这些年来,你们所为背逆百家甚多,秦国势大,数年前东出以来,韩国沦亡,赵国沦亡,而今正在攻伐燕国与魏国。”
“然…你等盘踞齐鲁之地,未有半点动作,甚至于游说齐国上下,置身事外,若然三晋不存,齐鲁焉在?”
黑衣裹身,路枕浪本能踏前一步,手握墨眉之剑,看向面前儒家的一群人,有荀况在,那么…许多事情倒也可以说清楚。
目下的儒家之内,荀况尽管不掌握权柄,仍有颇大的影响力,三次接任稷下学宫大祭酒之位,非为虚妄。
诸夏的百家中,道家天宗超凡脱俗,不理凡尘俗事,人宗逍遥凡俗,单人实力尚可,可惜,未能够搅动天下风云。
何为大家?
那便是对于诸夏万民的影响!
农家挥手一招,可有十万弟子相应,根基数十万、近百万。
墨家挥手一招,虽不若,相差不远。
儒家更是如此,齐鲁之地,富饶久矣,儒家在那里近百年,底蕴可知。
只是…儒家近些年的自保中庸太明显了。
完全就是置身诸夏大局事外,任由其余百家搅动风云,生死抉择昊天,而己身积蓄实力,图谋选择长久之道。
秦国…,儒家掌门在秦国待了近三年。
多年来,农家与墨家的实力损伤甚多,而儒家几乎没有什么损耗,诸般种种,随着路枕浪口中之语落下。
整个虚空上下,陷入一丝别样的寂静之中。
农家野老直直的看向荀况,想要知道儒家是准备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此次自己出关,还有一件事,便是前往小圣贤庄,商论百家联合之事。
百家中,缺少了儒家弟子,无疑是如一位成人缺少了一只臂膀。
如果儒家的回答让农家与墨家满意,那么,那株千年雪莲未必不可以商榷,否则,今日非得走过一场。
想要坐山观虎斗,等待百家一个一个的凋零,儒家想要趁机出齐鲁之地,扩大在诸夏的影响力,扩大在诸夏的根基。
绝对不可能。
今日…必须有交代。
必须有一个交代。
“哈哈哈,墨家巨子说笑了,老夫只是儒家的一个闲散之人,那般事情非老夫所能够抉择,先前为公都子师兄,现在为伏念。”
“今日之事,乃是在他的身上,不知两位可有另外一个说道?”
“果然儒家觉得合适,那么,未必不可斟酌。”
荀况摇头又是一笑,此次儒家诸多弟子中,唯有子思一脉的杨宽文等前来,便是为了避免此事,想不到,还是没有避免。
尤其是,农家的野老、墨家的巨子都在,甚至于百家中的鬼谷子、楚国的大祭司、其余百家诸人都在,很像一个别样的百家汇聚。
的确,儒家欠缺给予百家一个交代,但那个事情,荀况觉得轮不到自己来说,伏念那个小家伙也该抗下担子了。
语出,其余儒家之人相视一眼,很自觉的没有出言。
这件事…涉及到儒家的未来谋略,轮不到他们出生。
“儒家的一位位君子都是这般惜身吗?”
“既然荀况你都这般说了,那么…一株千年雪莲,换取接下来儒家上下全力在魏国出手一次不为过吧。”
野老轻哼一声,数百年来,儒家与农家就有些相互看不上眼,农家一直的根基都在田野之中,而儒家的根基在庙堂之上。
似是有些不相合,儒家那幅衣冠楚楚的模样,农家看不上眼。
当然,农家那幅泥腿子的模样,儒家那些所谓的君子也看不上眼。
“野老,此事非老夫能够做主。”
“实在是有些难为老夫了。”
荀况仍为笑语,不为应下。
“荀况,老夫是一个粗人,不会你们儒家那些弯弯道道的。”
“今日,索性说个明白,你们儒家也是百家之一,无论你们儒家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一次…也得有一个交代了。”
“秦国势大,东出灭国不断,燕国怕是不能够支撑,而魏国堪为三晋最后一个凭借,也是楚国、齐国最后一个屏障。”
“儒家想要坐视我等百家在秦国攻势下崩溃,你等好做大投秦,绝对不可能,老夫最后一问,儒家是否有说法?”
儒家这些娘们一般的做派,野老很是看不上,做了就是做了,不做就是不做,说也不说,论也不论,婆婆妈妈,真是令人讨厌。
伴随口中朗声脆语,丝毫不避讳的传荡而来,既是说道儒家诸人听的,也是给在场百家之人听的。
浑身上下玄光涌动,玄功运转,之前受损的伤势,已经恢复不少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儒家还不能够一击之力镇压百家!
农家等百家也不是那般死心眼之人。
“荀夫子,儒家上下已经许久没有对百家有真正说法了。”
“百家不入秦,你等却有许多弟子入秦,何故?”
路枕浪容颜不显,音韵出,夹杂别样的清冷沉稳之意。
若然儒家肯出力,那么,齐鲁之地,绝对能够迸出绝强之力,齐国上下府库充盈,兵甲器备,四十万大军在旁,绝对有守成之力。
偏偏,儒家想要提前下注。
实在是…令路枕浪觉得不喜。
“老友觉得如何?”
烈焰老者此刻也是神色凝重起来,身为楚国之人,对于齐鲁之地的儒家底蕴也是知晓的,如此,自然也知晓儒家接下来回应的影响。
若然儒家真的应下,那么,当是楚国一大幸事。
若然…,心中有些看不清楚,视线落在老友身上。
“会有交代的。”
鬼谷子沉吟数息,轻轻的舒缓一口气,语落。
闻此,烈焰老者面上有些欢喜,又有些迟疑,老友的话中好像有话,想要多问,又觉得不妥,反正接下来儒家诸人就要说了。
“儒家会怎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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