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日陪在胡亥身边的小宦官还活着,现在他理所应当的跟在了子婴的身边,满头大汗。
“住口!”子婴一瞪眼,那奴才便跪在了地上。
子婴看着伏在地上的小宦官,叹了口气。
“别叫孤皇上了。”
“叫孤大王。”子婴的眼中满是悲哀,虽然屈辱,但还是如此说道。
小宦官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子婴也不在意,他只是向前走着,脸上带着自嘲而伤感的笑容。
“想我大秦数百年的基业如此财富,如此威势,到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李宦官,你以为,孤想自称为王吗?”
他坐到了凳子上,拿起了面前,曾戴在始皇帝嬴政的头上,也曾戴在秦二世嬴胡亥的头上的,那九流金色冠冕,神情悲戚。
“秦气数已尽了啊”
他的手指拨过冠冕的流,不觉间便带上了泪水。
用袖子沾干泪水,却听见了慌忙的汇报声。
“报——”
“皇上,刘季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听见这声“报”,子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李宦官拿孤的白袍来。”
“皇大王”小宦官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子婴。
“快去。”子婴拍了一下案台,催促了一声。
刘季没有立刻攻城。
因为,咸阳城门上,已经不见人了。
打下蓝田,他并没有耽搁,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这咸阳城。
而现在,他隐隐有些猜测。
恍惚间,却见那华贵的城门已经打开,城门内,人头攒动。
不多时,便见一白袍青年,站在首位,走了出来。
他的手中,捧着一个木头盘子。
木盘上面盖着一匹华贵的布,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的样子。
赵高骑在马背上,看着那青年,眯了眯眼睛。
“那是?”转过头,刘季问向张良。
“那是子婴。”张良见多识广,自然能识出这位秦朝的公子,“扶苏长子子婴。”
“或者也可以喊他秦三世。”张良似乎有所猜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季。
刘季点了点头,用鼻子长出了一口气
在子婴身后跟着的,是一群身穿黑袍的秦朝老臣。
赵高三年来残害忠良,剩下的老臣,也就这几个了。
子婴的脑袋上带着的,并非是皇帝戴的九流冠冕,而依旧是公子的冠冕。
随后,在刘季震惊而了然的目光中,秦三世子婴跪了下来。
连带着后面的黑袍秦臣,也跪了下来。
但即便跪了下来,他们也还在向前走着,蠕动着,后面跟着两辆马车,那里面坐着的,是被束缚起来的,子婴的妻女家眷。
服丧白袍,跪地膝行
这是降礼。
眼泪,从子婴的眼中流了出来,滴在地上,滴在被沾脏的白袍上,子婴咬着牙,端着木盘的手颤抖着,无法自拔的颤抖着。
屈辱,悲哀,痛苦,怨恨。
但这是子婴为保下大秦最后一口气,唯一的手段了。
刘季看了看张良郦食其,又看了看樊哙彭越任敖,努了努嘴。
却发现众人的脸色,都带着感叹。
即便是身为敌人的他们,也觉得悲哀。
绝对的悲哀。
刘邦翻身下马,又看了一眼张良,示意他管控军队,然后便孤身一人,向着秦三世不,秦王子婴走了过去。
秦,只有过两个皇帝,一统天下的秦始皇嬴政,和败尽祖业的秦二世嬴胡亥。
嬴子婴没有称帝。
所以他只是秦王,秦王子婴。
子婴俯着脑袋,那刘季距离他千米,他却能清晰的听见刘季的脚步声。
那不是脚步声。
那是钟声。
汗水和泪水一同沿着子婴的脸颊,滴落在地上,他却不能发出声音,地上却已经被沾湿了一片。
手中的木盘仿若千钧之重,子婴却必须要承托住。
这是大秦,最后拥有这些东西的时候了。
刘季,已经走到了子婴的身前。
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盖在木盘上的华贵布匹给拿了起来,随手扔到了地上,打量起了这布匹盖着的,真正珍贵的东西。
那是玉玺和兵符。
子婴看着刘季的鞋子,看着被刘季扔在一旁的布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绞痛。
那丢掉的,不是布匹,而是他大秦的尊严。
刘季没有伸手去动那玉玺和兵符,他抓住了子婴的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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