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圆月从云海苍茫的尽头升起,春风轻拂桃花枝,万斗星河随月光倾泻,照在青云小院,透过篱笆墙,斑驳的光影在墙上如精灵般跃动,绕竹环屋的溪水潺潺,风车吱吱旋转,岁月流年里的躁动和疲惫,逐渐静于山海小院的港湾里。
那年父亲留下的小木虎被小宝瓶置于屋檐下,小雨,小红把彘儿推上去,两人轻轻摇动小木虎,向来内敛的彘儿,在月光下前仰后翻地大笑着。
小宝瓶双手抱怀,站在高高的桃树上,她身体最娇小,偏偏要当那大姐大,高冷中透着傲娇,仿佛在说:老爷留给小主的小木虎,我才不稀罕骑,我骑上去了也不会笑得那么夸张。
小曲儿已有十三四岁,当年狐婆婆给她缝制的狼袄她已经穿不得,换一身清雅的衣服,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篱笆墙的桃树下,看院外的风车不停止地转动。
小院的欢笑,让顾余生的嘴角也挂着笑容,他抬起头,看向小院的屋脊,那圆圆的月亮,像极了多年前那小姑娘的面庞,她那调皮娇俏的笑容,在月影上浮现。
顾余生一个人走在桃花林。
这里草木依旧,曾经凋零的桃树如今重新焕发生机,但过去的时光,如同奔流的溪水,再无法回来。
顾余生一个人行至桃花小峰。
从青萍山巅泻下的瀑布如银丝长发奔流,山里的岁月老人,总是一年又一年的守望。
顾余生站在临崖边,静听风声,水声。
某个瞬间,顾余生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顾余生猛然回头,眼里满是期待:“晚……萧……萧师姐?”
“小师弟,你回来了。”
月影下,青云门掌门萧木清穿一身灰色修道服,跟在她身边的,还有曾经在七秀坊修行的竹韵,祝蝶二女。
“顾……师弟。”
竹韵和祝蝶目光落在顾余生身上,又互相看一眼,朝顾余生盈盈一福,二女的心境各不相同,只是两人的目光里,都藏着相同的情丝,一别三载,顾师弟还是她们心中一直念想着的模样。
青山未老,人依旧是少年。
可她们两人,反倒在三年时间长了一些岁月,虽说不至于朱颜衰老正值桃花绽放,却也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和少年怀春,很多感情,也只能藏于心间。
她们了解顾师弟的为人。
也懂得感情世界里的互相体面。
顾余生拱手还礼:“萧师姐,竹师姐,祝师姐,别来无恙。”
竹韵屈身还礼间,露出浅浅的笑容:“我与祝师姐出了七秀坊,如今落脚青萍山,如改换门庭,真要论,恐怕得叫顾师兄才是了。”
祝蝶在一旁浅笑,无言胜有言。
“我倒是习惯了小师弟这个称呼。”
顾余生一脸洒脱,目光里的清澈,让竹韵和祝蝶二女觉得心神放松的同时,内心又莫名的泛起遗憾,小师弟刚才那转身时的相思和眼波,必然是想念着师妹莫晚云,对她们却是一清如水。
“小师弟这次回家,不知道要待多久,可有什么生活之缺,若是有请告诉我一声。”
萧木清当了几年的掌门,举止之间比过去更加稳重,作出手势,邀顾余生到桃花小峰的别院入座,一路上,穿林行青石,自是一番惬意寒暄。
毕竟青云门虽在,然而这些年世事之变,当年青云门的长老执事多已斩妖战死,无论他们曾经有着怎样的私心和算计,最后也算是真正为青萍州的凡人们拔剑斩妖而战,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论迹不论心,他们的过往化作一个个冰冷冷的名字落在镇妖碑上。
他们对得起修行者这个称呼。
也许他们未曾成为修行者,如今反而还在尘世里娶妻生子,能够逍遥地活上一世。
青云门之衰,在于无岁长之人成为大树,可庇护后来入山修行的余荫。
山内的萧木清成为年龄最长之人,继承了玄机子之志的师兄竹青常年在山外默默守护着宗门。
亭内茶凉。
顾余生与萧木清,竹韵和祝蝶四人各坐一方,闲聊起过往的种种。
聊到斩妖不平之事,竹韵和祝蝶依旧会对浩气盟和斩妖盟恨得咬牙切齿,只恨非男儿身,修为不够,不能够斩尽天下不平事。
萧木清身为掌门,情绪内敛,不断斟茶,沉默时多,她也在默默注视小师弟的一举一动:当年那个心志坚韧的小师弟,如今也沉淀得面若平湖,只是平静的面庞下,那一双眼睛里透出来的沧桑,让萧木清越发的寡言,替小师弟斟茶,一小盏,又一小盏。
顾余生成为倾听者。
他自不问,也从竹韵和祝蝶的话里得知了许多山里山外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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