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词曰:“若问皇宫深几许,不闻春意莺声。宫娥素手描枫叶,堪寄悲愁柔情。”
叶凌扮作太监,拎着食盒走了许久,看过不少宫殿,皆非皇后居所。
正待他纳闷儿时,一挥着拂尘,看上去年纪颇大的太监叫住他:“猴儿崽子,这么没规矩,乱跑什么?”
叶凌赶紧上前去,低着头道:“回公公,我是新来的,被安排给皇后娘娘送食盒,可一直找不到地方。”
老太监闻言笑了笑:“这倒也怨不得你,谁让咱们皇后娘娘住的偏呢,来来来,咱家给你指路,沿着这座桥往东,看见一处院子,那就是皇后娘娘的住所,快去吧,可别在东张西望的了!”
“谢公公。”
叶凌逃也似的离开,不想与宫中之人耽搁太久。
过了桥往东,果然见到一处小院,门前有庭柳两株,地上却不见过多枝叶,看得出是时常打扫。
来在门口向内看,院中如寻常农家,有水井磨盘,一只小黄狗边跑边吠,提醒着有叶凌这个生人。
不多时,自屋中走出来一个婢女,不过穿着也是麻布粗衣,不似宫中婢女的装扮,问叶凌道:“何事?”
叶凌赶紧道:“是给皇后娘娘送食盒的!”
“原来是这样,”婢女闻言点点头道:“那你就送进来吧!阿黄,不要叫了!”
小黄狗给呵斥一声,闭上嘴摇着尾巴,可仍旧跟叶凌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跑来跑去,眼中的警惕也未放松。
叶凌迈步走进去,只觉得小院一股清幽之意漫来,不如皇宫那般富丽堂皇,却令人无比心安。
那婢女掀开门帘,让叶凌走进去。
只见小屋不大,里头也只有些桌椅,并无装饰摆件;靠墙的一边,放着一台织机,一个着素衣的女子正坐在机前织布。
栓布、织布动作自然熟练,一气呵成,怎么也要有些经验才会如此顺畅。
叶凌站在原地,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位织布女便是大乾王朝的皇后。
一旁的婢女见叶凌愣在原地便道:“你怎么还不拜见皇后娘娘?”
叶凌刚要说话,皇后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笑道:“不必多礼了,说来也是。谁能想到一朝皇后会住在这种地方纺线织布呢?”
叶凌微微抬起头,看向皇后,立时惊为天人,但只见面前佳人:“
一枝寒玉露凝香,秀色何须粉黛妆。
碧水清荣波浩浩,流云翩婉月茫茫。
明眸浅笑春风柳,顾盼照羞琥珀光。
几许温柔缘份散,空留罗佩断人肠。”
面前的正是大乾王朝皇后,孟婉宫。
孟婉宫走到椅子上坐下,问叶凌道:“给我送的是何物?”
叶凌半响才被身旁婢女给拍的回过神来,赶紧道:“只是让我将食盒送来,再不知其它。”
孟婉宫摆摆手,婢女便接过食盒走了出去。
“你不是宫里的人。”孟婉宫平静的看着叶凌,一双秋水明眸十分干净,似乎能够看穿世间一切虚妄。
不过此言一出,叶凌却是心头一惊,赶紧道:“我是新来的。”
孟婉宫微微一笑:“你不用瞒我,也瞒不住。你不是下人,一眼便能认出。”
叶凌直起身,看向皇后,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多时,婢女走回来,孟婉宫便招呼婢女接着去织布,也不去管叶凌。
叶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着织机声响,叶凌不禁问道:“皇后贵为后宫之首,母仪天下,为何还要做这事?”
一旁的婢女转头看他,脸上满是不解。虽然宫中议论纷纷,这可也不是一个下人能够当面发问的。
“为何不能做这事?”孟婉宫笑道:“即便身在后宫,也终究是人,做什么,不做什么,不该由他人来决定。我是皇后,却也是我自己,人总该先是自己,再是其它。”
叶凌默然,转身要离开,却被孟婉宫叫住:“宫中不能随意走动,你要去何处?”
叶凌不答,他也不知该去何处。他本以为救出曲知允后,便要将山谷中的事情公之于众。但他选择了交给别人。
他来到太岳城就是为了找寻三弟吴情,可到现在一无所获,甚至不知何去何从。
来到皇宫不过也是一时兴起,还险些自投罗网。如今被他人问起,实在不知回答什么。毕竟他从来没有过一个答案。
孟婉宫道:“去院中帮我打水吧。”
叶凌闻言点点头,迈步走出去,来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上,里头水纹平静,寂然无声,倒是让叶凌不由得坐在井边,思索着事情。
院子里那只小黄狗摇着尾巴,伸着舌头,在叶凌身边走来走去,似乎没再把他当敌人。
暮色渐深,水缸里依旧是空空如也。
婢女走出来,见叶凌坐在水井边上发呆,没好气的道:“在宫里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下人,把主子的话当耳旁风,跑到这里偷懒!”
叶凌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拎过水桶,连打了几桶水,将水缸装满。
孟婉宫自屋中走出来,招呼叶凌和她做到院中的石桌边上,婢女来送上清茶,便回屋休息了。
孟婉宫道:“可惜我这里无有好茶待客。”
叶凌笑了笑,端起杯道:“好物要有识货的人相衬,我不懂茶,更分不出好坏。”
话音刚落,叶凌轻泯了一口,随即脸色一皱,强忍着吐出的感觉,一点点咽下去。
孟婉宫笑道:“咽不下去也无需勉强。”说着,她也喝了一口,却十分从容。
叶凌不解:“这根本就不是茶,只是寻常树叶而已。”
“就是寻常树叶,”孟婉宫道:“我只是将树叶放在茶杯里,以水冲泡,你便将它看作是茶。到底什么是茶,看的是叶还是碗呢?”
叶凌不答,低头看向杯中的叶片,似有所悟。
孟婉宫接着道:“你就是叶凌吧?”
叶凌一惊,下意识的问道:“皇后怎么知道?”
孟婉宫笑着指了指屋子里的婢女:“静儿每日都要出去与人闲聊,寻些外界的趣事来讲给我听,你闹的太岳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我虽在这院中,也是有耳闻的。”
叶凌自嘲一笑:“想不到我会如此出名,始料未及,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孟婉宫看着叶凌道:“至少还算得自由,不需作茧自缚。”
“可是谁能自由呢?”叶凌看向门口柳枝:“柳絮随风远去,人世又何尝不是?”
孟婉宫又笑:“我听说你曾当上朝中大臣,怎么又离开了?”
叶凌苦笑:“不过是做别人手中棋子,入了棋盘便身不由己,你以为自己是冲锋的将军,其实不过是下期人用的一个诱饵,一个弃子,一个从未放在眼里的玩偶罢了。”
孟婉宫笑而不语,低头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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