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
盛苑三个趴在马厩木栏后面的稻草堆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一起看向眼前这个同样蹲趴在木栏旁的男子,很是不可思议。
这……不能吧?!
仨小孩儿眼里闪过不解。
“我听人说,藩地之中当属诚王所在的州地最为富庶,百姓安居乐业,贸易往来繁盛。”盛苑看着眼前这个左脸写着“幼稚”,右脸写着“叛逆”的男子,缓缓摇了摇头。
“我听人说,诚王归京之后,一直低调简朴,为人更是淡泊飘逸。”安屿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锦衣玉服、配饰繁多的男人,抿着唇摇了摇头。
“我听人说,后日狩猎阅军是诚王奏请所成,旁人都说他精于骑射,威猛高大。”卢晟看着眼前这个跟他们一样躲在鹿鸣书院马厩里的男子,认真的摇了摇头。
姜怀信无语的看着三个熊孩子动作一致的摇头,脸上明晃晃写着“你在骗人”几个大字,不知怎地竟然和自家王妃共情了。
“看你们三个衣着谈吐,想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肯定识得这个,喏,看清楚!我不是诚王又是哪个!”姜怀信从自己脖子里掏出一块儿腰牌递过去,而后得意的整理整理衣襟,自以为潇洒的抹了抹额头。
套上手套的盛苑看他这样,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好心提醒他说:“您发箍上有两根稻草碎。”
将腰牌递给盛苑的安屿抬头补充:“您脸边儿还有些灰。”
听同伴言语的卢晟也看过去,仔仔细细的找寻一遍:“您这袖子划破好几处咧。”
瞬间石化的姜怀信,看着对面儿三个小声嘀咕的熊孩子,简直不可置信!
他们是怎么做到这样一本正经气人的?!
“看腰牌的质地,好像是真的啊!”最有发言权的安屿跟盛苑和卢晟说了辨别皇室腰牌的办法。
作为近距离接触过太子腰牌和皇孙腰牌的他,一眼能识真假。
“腰牌是真的,人就是真的?”盛苑怀疑的抬起头。
对方见她看过去,立刻挺起胸膛。
“别说,他和太子姑父是有些像呢!”安屿眼珠儿一转,忽然问他,“太子上回送您的贡茶可好?”
“快打住吧!还送茶呢?我连茶叶末都不曾见着!三哥忒抠了些,简直是一本律法走天下!他送我的各种律令和案例解读,我家三口箱子都快装满了!”提起这个,姜怀信就忿忿不已,语速飙升之快,让人为之惊叹,“亲兄弟,都不给私下补乎补乎?”
“是吗?”盛苑和卢晟悄悄看向安屿。
安屿点点头,招招手,跟他俩耳语:“原先姑姑给准备不少礼物来着,不过太子姑父却给改成了一箱子律令。”
盛苑闻言,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公式:
相近的容貌+知道内情≈诚王(?)
“那行吧!”将腰牌奉还,盛苑三个好奇起这位王爷怎么沦落到和他们一样躲马厩了呢?
最重要的是,这是腰牌,怎么搁脖子上挂着?
提起这个,诚王气得几要跳脚,满脸悲愤的说:“有人骗吾!”
他不过是跟王妃斗气,她想让他往左,嘿!他就偏偏往左之后,再往右挪挪;她想让他往前走三步,他就偏走三步零一寸,欸!就是这么气人!
最后气得王妃罚他和妾室一起面壁,他当时就不乐意了,小妾不听话,和他这个王爷何干?怎么还连坐呢!
当时他就强硬起来,等到王妃离开,毫不犹豫就翻墙偷溜了出去。
他计划绕到大门,从那儿走进去,哼,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他要无声的向王妃宣布,禁闭关不住他!
听他这样说,盛苑三个再度面面相觑。
这位好像不大靠谱啊!
那些年在藩地当家做主的,该不会……是王妃吧?
姜怀信不晓得眼前三个小孩儿在腹诽他,还忿忿不平的说:“谁想在小巷遇上中军和南北哨所的首领,他们说外城有西洋商人送好货,里面有不少稀奇玩意,吾就想着,若能购得一两件好东西让王妃心悦,到时候赔罪……咳咳咳,到时候赏赐过去,也能过关不是!”
盛苑见他说到最后强行挽尊,很想好心提醒他不如别改口。
“然后呢?您让西洋商人打劫了?”安屿看他这样落魄,忍不住打趣。当然说完,就让小伙伴们一左一右瞪了。
“西洋商人?哪里来的西洋商人?!根本就没有西洋商人!都是骗人的,他们竟然打算撸吾出京!若非吾觉得不对,将腰牌藏于胸前,扔了个假的出去,后来又趁乱逃了出来,现在说不定就成人质了!”
“不是等等!”盛苑和安屿不约而同喊了声停。
“您随身带着假令牌?”安屿见盛苑示意他先说,立刻问了出来。
姜怀信不解他为何这样讶然:“多稀奇呢,不常备着个假的,怎么混出去顽?让王妃晓得了,又……咳咳,又要唠叨。”
“那您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时辰的事儿?”盛苑觉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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