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元赫拨通顾北弦的手机,对他说:“北弦叔叔,我岳父今天登门,多有打扰,我替他向您道歉。”
顾北弦道:“没事,我们顾家不是不讲理之人。上官岱拿古墓里的阴玉害悦宁在先,秦老爷子爱孙女心切,经历复杂,心思又重,怕上官岱再对她下毒手,才出此下策。难得你通情达理,不愧是阿峻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有进有退,既讲清了缘由,又给足了元赫面子。
元赫不由得对顾北弦好感更甚。
日后若有缘,无论是未出生的小女儿,还是元慎之,能与舟舟或苏惊语结亲,都是一步妙棋。
至于上官岱,自打他不顾众人反对娶了唱戏的朱桃,便失去了核心价值。
偏偏他不自知,总是自以为是地给他添麻烦。
元赫声音温良谦恭,“北弦叔叔,我明天赶回京都,替我岳父向阿野叔叔负荆请罪。”
这出乎顾北弦的意外。
负荆请罪言重了。
顾北弦沉吟半秒回:“不必了,不是你的错。”
元赫语气执着,“要的。如果他没对悦宁动歪心思,漠耕爷爷不会去世,始作俑者是他。不负荆请罪,难平众怒。”
顾北弦暗叹,不愧是元老的长孙。
这处事手段,没几个能比得上的。
他应道:“也好。”
挂断电话,顾北弦转身上楼。
秦野仍坐在秦漠耕的床上,手捧他的遗照,垂目不语。
从东北回来就这样了,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也不睡觉,自闭了似的。
他和鹿宁等人轮番劝他,他听不进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很难想象,那么刚硬的汉子一下子被打击成这样。
过刚易折,可能说的就是他这种。
顾北弦走到秦野身边坐下。
鹿宁起身去给他倒茶。
顾北弦伸手揽住秦野的肩膀说:“哥,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你想开点吧。”
秦野仍然没有反应。
顾北弦摸摸他的脸,“哥,是我,北弦,你亲弟弟,你平时最疼我了,还认得我吗?”
秦野仍然不答,眼皮都不抬一下。
顾北弦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个命运多舛的哥哥,刚出生就被掳走,扔到大山里,被秦漠耕捡了回去,养大。
相依为命的养父又为了他们一家的安稳,祭出自己的性命。
双重打击让他陷入莫大的自责和悲伤之中。
思忖片刻,顾北弦拿起手机拨通顾傲霆的号码说:“老顾,漠耕叔去世了,我哥受了刺激,一动不动,您来哄哄他吧。”
手机里传来顾傲霆一声哀嚎,“我的儿!他不会从此傻了吧?”
顾北弦嗔道:“闭上您的嘴吧,能不能盼我哥好?”
“我马上过去!”
“别让我妈知道,等您来哄了,没有效果,再通知我妈。”
“知道!”顾傲霆哭着挂断电话。
很快他坐车赶了过来。
蹭蹭蹭冲进卧室。
看到秦野痛成一座雕塑,眼泪哗地一下冒出来。
他几步上前,一把抱住他,逮着他的脸又揉又捏,拉长腔哭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痴呆啊。我和你妈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你要是傻了,你妈怎么办?你是你妈的心头宝,是她的命根子,是她风风光光活下去的动力。你要是出事了,你妈就完了!你妈完了,我也完了!”
他抱着他的头哭,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脸。
放在从前,秦野早就嫌弃地推开他,甚至有可能掏出飞刀吓唬他。
可是现在的他一动不动,丝毫反应都没有,任由他蹭。
顾傲霆的心轰地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后背蛇一样阴冷地爬到头顶。
真怕他就此变傻。
愣怔片刻,顾傲霆扭头,眼神有些怕怕地对顾北弦说:“小弦,你哥该不会真出事了吧?叫医生吧,给他找个精神科的医生来看看。”
顾北弦站起来,走到窗边。
拨通了负责他躁郁症每年复查的那位医生,将情况详细对他一说。
医生听完回道:“我这会儿在出诊,晚上有时间,去给秦总检查,可以吗?”
“可以,辛苦南医生。”
“顾总客气,你们多陪陪秦总。他这种情况,是突然遭遇巨大变故,心理难以接受,出现的创伤后应激性精神障碍。你们多开导开导他,应该不难恢复,别太担心。”
“好。”
顾傲霆抱着秦野,扭头问顾北弦:“漠耕怎么说去世就去世了?丧礼怎么办的?”
顾北弦简单对他一说。
兔死狐悲。
顾傲霆不由得想到自己,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说不定哪天就撒手归西。
到时最难过的怕是北弦。
他本就有躁郁症的病根,真怕他也会变得像秦野这般。
心里一痛,他松开秦野,走到顾北弦面前,伸手从后面抱住他,抱得紧紧的。
顾北弦受不了他这腻腻歪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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