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尧动了动嘴唇,想问一下。
转念想到赫啸白以前的兽行,硬下心肠,走了。
作恶之人不值得同情。
朱赤急忙追出去,“顾公子,请留步。”
顾谨尧脚步不停,懒得搭理这帮人。
朱赤快走几步追上他,边走边说:“自从我们家少爷去世后,赫董积忧成疾,从前那么潇洒的一个人,短短几个月熬得苍白消瘦。我们夫人更是伤心得卧床不起,整日以泪洗面。如果你能跟我们回去,赫董和夫人一定会很开心。你和我们家少爷个头长相有几分相似,夫人一定会接纳你、喜欢你,视你如亲生。”
顾谨尧唇角溢出一抹坚硬的冷笑,“谁稀罕?”
一个强奸犯,搞得自己高高在上,来认个亲,像施舍一样。
还让他夫人接纳。
用得着吗?
他又不是没有妈。
朱赤见他生气了,换了种话风,“我知道,你肯定对赫董有怨言。既然怨恨他,就使劲花他的钱,出出气,不是更好吗?”
顾谨尧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睨着他,冷冰冰道:“回去告诉你主子,人活着不只为钱,还有志气和风骨。”
扔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朱赤暗暗叹口气。
万万没想到此行如此不顺,碰到了硬茬。
巨额财富能收买世间绝大多数人,却收买不了顾谨尧。
朱赤丧气地回到病房。
赫啸白正倚床而坐,咳嗽得轻点了。
朱赤关心地问:“赫董,要不要带您去做个全身检查?”
赫啸白苍白着脸,微微摇头,“不用,就是受了内伤,急火攻心,京都这边气候又太干燥。”
朱赤替他鸣不平,“顾公子心肠可真硬,您都咳血了,他连句关心话都不肯说。”
赫啸白苦笑,“那小子的确铁石心肠,‘苦肉计’对他不管用。”
朱赤“唉”一声,盯着他身上的病号服,“但凡少爷还活着,您也不用遭这个罪。好好一个人,被那个叫柳忘的疯子,扎得浑身是伤。都怪我,只让人搜了她的身,没想到连个小小的簪子,都能成为凶器,最毒妇人心呐。”
“可惜阿尧还是不肯原谅我。”赫啸白缓缓闭上眼睛。
白白受了这么大的罪。
朱赤默了默,“实在不行,我们就打道回府吧。顾公子要起诉您,会坏了您的名誉。”
“等伤好后再说吧,就这么走了,不甘心。”赫啸白侧身躺下。
顾谨尧开车回到拍卖行。
忙到黄昏,秘书敲门,领进来两个人。
为首的男人,年轻英俊,玉树临风,是顾北弦。
后面跟着一个四十多岁,戴金丝眼镜,一脸严谨的男人。
顾谨尧微微诧异。
他的办公室来的最多的是云瑾和秦野,苏婳有公事才来,顾北弦倒是稀客。
顾谨尧站起来,学他的口吻,“哪阵风把你吹来了?贵客。”
顾北弦微微勾唇,“东风,你要草船借箭,我来给你送东风。”
“什么东风?”
顾北弦偏头指了指身后的律师,“陈律师,姓陈,名东风,京都出了名的律界铁嘴,打官司一向十拿九稳。我带过来认认门,是老顾帮你找的。”
“替我谢谢他。”
“谢倒不用,他还得感激你。”
顾北弦帮两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他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到顾谨尧的办公桌上,“密码是我儿子生日,卡里的钱,你随便刷。”
顾谨尧眼神沉了沉,“你觉得我会缺钱吗?”
顾北弦扬唇淡笑,“知道你不缺钱。卡不是我的,是老顾的。打官司需要钱,官司打赢了,也是替他出气,这钱他该出。”
这次顾谨尧没再拒绝。
以前对顾傲霆有恨,不稀罕他的钱。
现在感觉全变了。
顾北弦扫一眼两人,“你们俩聊吧,我回去了。”
顾谨尧把他送到电梯口,回来和律师聊当年的案子。
顾北弦上车,回到日月湾。
苏婳听到开门声,抱着孩子迎上去,“阿尧状态怎么样?”
顾北弦摘掉腕上的表,随手扔到鞋柜上,“还不错,还能开玩笑,老顾找的律师他留下了,给的卡也收了。”
苏婳暗暗吁了口气,浅浅一笑,笑容温暖。
这些天一直担心顾谨尧,担心他会像小时候那样钻牛角尖,自我封闭。
顾北弦换好鞋子和衣服,去洗了把手,回来朝孩子伸出双手,“来,儿子,到爸爸怀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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