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建造后期,梁川就很少到新房子来察看。一来事情太多,抽不开身,一天天的事情从早忙到晚根本没有尽头,夜里还要练习斧头,二则这帮螺城师傅完全不用他来操心,德艺双馨几个字配在他们身上毫不过分。
梁川与赵发达坐了一会,梁川没想到什么好的主意,设计这东西要么实地考量,要么画在图纸上,嘴巴上说就是天方夜谭雾里画云。赵发达说一些时下比较流行的设计样式,梁川都无所谓,放权给赵发达让他在胆的去弄。
天刚蒙蒙亮,赵发达他们就动身了,梁川听到声响,蹑手蹑脚地起床,看了一下还在睡梦中的艺娘,暖心地笑了。梁川捡起艺娘压在身下的被子,轻轻给她盖上,然后关上房门轻轻走了出来。
屋外四个老师傅已站立多时,等梁川收拾好了,不急不徐地说道:“东家不吃点早饭就走吗?”
“你们吃了没?”梁川反问道。
“我们还没,过去徒弟们会做早饭,吃他们的。”赵发达回答。
“那你们让徒多帮我准备一份,今天我蹭你们的饭!走吧,去看看。”
新房外面,太阳还未露头,埋起了几处锅灶,铁锅里升起缈缈白烟,小徒弟们围坐成一圈已经开始吃着早饭。
见头家和东家来了,几个伙计便放下手里的碗筷,麻利地给四个大师傅盛好饭,端到他们手中。
“给东家也盛一碗饭!”赵发达示意小徒弟。
“好嘞!”
小徒弟端来一碟晒干的萝卜条,还有一小盘的腌咸鱼,“东家菜我给您放这了。”
赵发达老脸有些微红,“这菜有些寒酸,东家你还是回家去吃吧。。”说完想把菜碟子拿回去。
“老赵你这是干甚。。”梁川抢萝卜干和咸鱼抢了回来,夹了口鱼干,盐放得有些多了,味道太重,但是明显是溪里面的小鱼,味道不重的话,风味反而减了,再说他们喜欢食物里盐多放一点,这样干活有力气。
主食是粥,大米有点微黄,因而煮出来的粥也没有后世的精米那般白亮,米糊微稠。已经是稀饭了,或是不吃稠一点,上一会工就两眼冒金星。清香的米粥卖相不好,味道确相当的迷人,粮食美味无需调料就直往鼻子里钻。
大家已经知道了梁川秉性,这个东家随和大方,一起坐在灶台边吃着早饭,迎着黎明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
三十多个人从去年年底忙到了现在,眼见着原来着火的废墟平地起大厝, 连过年的时候都没有放弃工期,一刻不停地做到了现场,房子的规模总算出来了。他们好久没有做过这般大气的华宅了,今年忙完这一笔,相信一个个能分到不少钱。
新房子的大门还没有装上去,古代的木门都是要用陈年老料。新料木材里含有大量的水分,风干之后,木材大小会骤然缩水。如果一开始就按照大门的尺寸做出来的门板,刚做好装上去是严丝合缝的没错,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渐渐地就变小了,两个门板之间有了间隙,到最后想合上都合不上。
赵发达之前让招弟去请示梁川,这家里的木材要用上等老料,还是普通的老料,招弟回来跟他说,用的料子不假就行了,人生短短百年,这座宅子也不是想流传千年,五代之后,就要换了,用好的材料干嘛,屯红木吗?宋代的古民居传到后世,能留下的来有几座,大多还不是归于历史的尘烟之中。
他想起了老家的一句话:生吃都不够,还要晒干。
这宅子有些清源的风格,高墙以下是白灰,墙基下面却是石头砌的,要是完全清源的风格,墙基以上会用红砖贴在大厝的外面。有一种红砖青瓦的古民居风情。但是兴化这里流行白漆,入乡要随俗。
屋顶上的青瓦让小徒弟去做泥水工,搭好屋梁后这个活就有序地展开,到现在屋顶片片青瓦鳞次栉比,走进大门看着门上瓦片,那排列就让人赏心悦目。
院子里就是天井,梁川眼睛没有看天上,而是细细地去看了看天井底下。赵发达一看梁川在注意天井里的细节,就主动开口道:“东家我们在天井里留了三条水道,水道内高外低,左右各一条,大门下还有一条。整栋宅子的基底我们多铺了一层金砖,这砖我看过,比青砖还好,砖面如光,防止宅基过潮,积水顺着这些砖头制成的水道就能排到屋外,即使有一边堵住了,其他两边还能再发挥排水的功效!”
梁川大喜,这何麓山脚下今年肯定是比较反常的,但是学过地理的都知道,住在深山前,降雨量都会比较丰富,加之东南年年不会缺席的季风,地形抬升下,春雨秋冬阴雨绵绵,要是家里过潮,蚊虫容易滋生,这房子也不住不了多久。
“老赵还是你经验丰富,想得如此周到。”
“应该的。”
“老赵,这天井里能挖口井吗?”
赵发达没想到梁川会突发奇想,想在天井里挖口井。自己家里有井那是会主便很多,只是那要在盖房前综合考虑方位,等房子盖好了再说要打井,如果方位不对,加之水眼在大门正后面,那怎么办?难不成要把井挖在天井中间?
“东家,这方位?”几个师傅陪在后面,一听梁川的话都有点面露难色。
“方位就不需要考虑了,你们稍微算一下,差不多就好,不犯冲。有难度吗?”梁川也不希望给他们添麻烦。
“那倒不至于。我晚点再请师傅来掌掌眼,寻口好井。”一听梁川要求没那么严苛,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这时梁川又说了,“老赵,我打算从山上把山泉水引下来,你看这个法子行得通不?”
“怎么个引法?”四个人听得心里发毛,这东家不是没有想法,而是想法太多啊,急死人,每样都是这么张口就来。
梁川将茶园引山泉水的法子跟他们说了一下,赵发达这次倒是摇了摇头道:“东家,你的想法是挺新奇的,但是在我看来就并实用。竹子是良材但是输水就易腐烂,这竹子引水管需经常更换。这水流经地表,免不了动物他人染指,万一污了,饮入腹中会出问题。而且有活水引来家中是好事,但是另一方面家里就没办法保持干燥了,排水道的作用便会减弱,蚊虫易生,也是一个弊端。”
行家有没有,出手便知晓。
赵发达不愧是老把式,一眼就看出这问题所在,娓娓道来说得梁川也不住地点头。是的了,这水不像后世的金属水管,埋在地下无法破坏,要是来个死对头,就说那三个刚被自己收拾的保正,窜掇一下他们村里人来下点巴豆,毒不死也能拉好几天。
这个时代的最大的敌人不是犀利的刀剑或是神威的弓驽,而是那无处不在致命而没有特效药的病菌!不可否认中医到了大宋朝不管在药理上还是临床上都取得举世瞩目的成绩,但是没有抗生素,没有生理盐水,还是抵不住破伤风的威力。而蚊虫恰恰是这些高危病毒的传播和携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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